令人感到惊奇的是,凤池梧所站之处,枝丫十分细长,却能承载她的重量,没有弯曲之感,反而直挺挺地立着,没来由的……倒令人看出了几分骄傲。
而凤池梧口中的桑弧,惯爱摆弄这些花草树木。
因此,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每一株草,皆被他取了名字——什么玲珑、珠玑、酴醾、玎玲、清婉、夕颜、枕碧、琅玕、于归等等。
而桑弧最神奇的便是那一双手,这双手只要轻轻拨弄,便能令已然枯萎的生命,再次充满生机。
“凤池梧!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都是因为你!我的这些个宝贝,一个个的,都不安分了起来!不该它们开花的时候,老是开花!你一离开!它们又缩进了龟壳之中!如此这般,没有一点身为花草树木的自觉!这要是你不在了!我看什么?看光秃秃的一片?”
桑弧行至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笑语晏晏的凤池梧,好一顿说,要不是心疼他的这些宝贝们,他早就上去把人揪下来了。
凤池梧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抚过一朵开得正盛的花,那动作仿佛在抚摸着心爱之物,带着无限的缠绵。而被她抚摸过的花,好似还害羞了,花瓣抖动了几下,像人一般眷念地成蹭着她的手。
“桑弧,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要永远与你们在一处的,何谈离开二字?”
凤池梧微微收手,从树上飘然而下,脚步之轻,仿佛鸿毛一般,落在了桑弧的面前,未带起一粒尘土,却也是衣袂翩翩,好看至极。
桑弧看着眼前低他半头的女子,心下微微一叹。
时光流逝,令他措手不及,眼前之人,昨日仿佛还是小女孩的模样,一转眼,便长大了。
桑弧心下正忧伤着,忽的,身后传来了阵阵大气爽朗的笑声,一道豪迈的女子声音,猛然响起。
“桑弧,你说你?是不是闲得无聊?每次的话都是一样……又不是不知道,池梧她喜欢如此。而你口中的这些宝贝们,对于池梧,皆是求之不得,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池梧能日日夜夜栖身于此。缘来则留,缘去则散,太刻意了,小心得不偿失哦……”
桑弧转身看着笑盈盈走过来的白衣女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说话却毫不客气,视线微微向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莺其的手上。
“我不知道吗?就你话多,就你通透,你不是在弄你的什么宝贝?怎么?这是已经大功告成了?”
“嘿嘿!”莺其得意一笑,双手向上一抬,将手中的剑展示给凤池梧与桑弧看,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世间还有谁能有我这般?化腐朽为神奇的手艺?也就是你们,这要是换了别人,一根毛都不让看。”
桑弧白了一眼莺其,面露嫌弃之色,莺其这不要脸的程度,也是越来越重了。
“自吹自擂,好意思?”
莺其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我手艺好,为何不能自吹自擂?你说说,还能有谁比我铸的剑好?”
莺其微微前倾,直勾勾地盯着桑弧,盯得桑弧不好意思了起来。
“那是,这里就我们三人,自没人比你的手艺好。”
桑弧闻言,哈哈一笑,似笑非笑地瞅着桑弧,笑意愈深。
“好漂亮的剑!”
凤池梧的视线则完全被莺其手中的剑吸引住了,清澈的双眸中满是惊艳。
莺其垂目看着桑弧,挑了挑眉,一脸的“你看,我就说不错吧!”的表情,桑弧目光一闪,撇过头去,不理会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