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一些,简单一些。”
秋慧娴盯着丈夫那粗糙的大手,微咬下唇片刻,怨念道:“我说了你也未必与我商量,不冷静的时候根本不会听我说。”
谢长羽默默。
他在说她戴着面具的事情,她却又在说他的“不冷静”,这般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昨天白日里的确是胡来。
谢长羽之后想起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其实一向自律,以前绝对无法想象,自己会在军中,在营帐,在白日里,那般放肆。
两人就这般沉默了片刻。
谢长羽带着厚茧的手捏住秋慧娴的手指,声音难得低柔:“以后尽量冷静些……昨日其实你进帐之前,我便想好要与你说一说吃醋之事。”
秋慧娴抬头看他,斩钉截铁道:“我没有!”
“……”
谢长羽又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不用这么大声。
秋慧娴看他那眼神似无奈似好笑,一幅看透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窘迫,立即别开眼,“我回去休息了,夫君也去忙吧。”
她想抽回手离开。
谢长羽却握紧,“夫人刚起而已,这就要休息了?真的那么累吗?”
秋慧娴顿住。
“而且我今日也没有公务,要在府上的,不忙,我们把话摊开来说清楚。”
秋慧娴沉默片刻,深吸口气:“那好,夫君想说什么?”
“我想说……昨日我进帐之前便想好要与你聊一聊、嗯,谈谈心,知你性子不愿让人知道太多我们私密之事,所以我让丁俭在你进帐之后带人退到十丈外。”
“并且吩咐,我出去之前不得让人靠近,包括你的贴身嬷嬷和婢女。”
“十丈的距离,营中鼓声、风声、马嘶声交错,除非绝世高手,否则不可能窥听到帐内谈话。”
秋慧娴:“……”
她缓缓抬头看着谢长羽,“那我是不是要感谢夫君体贴?”
谢长羽知道昨日自己的确是放浪形骸,自知理亏,神色也难得讪讪起来。
秋慧娴瞧他流露几分不自在,倒是心里的恼火稍稍散去几分。
又想起他先前神色认真说起坦诚之事,心情也复杂些许。
坦诚二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当你把自己完全坦诚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任何东西都会变成伤害你的尖刀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