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持续敲了好几分钟的门,直到里面传来女人微弱的回应,院长这才将门推开。
在手电筒光线的照映下,逼仄的房间一览无余,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柜子外加一把椅子之外,几乎放不下任何家具了。
隐约能看见床上蜷缩着一团人形,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和别的怪味混杂在一起,连阿泽都被熏得皱起了眉头。
院长解释:“她来这里有六七年了,没人来看过她,后来腿不好,常年卧床,身上长了褥疮,屋子里味道是有点难闻。我们这里条件不好,护工就两个,工资也低,能把人照顾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沈时景没说话,也说不出来。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前,忽略掉越发难闻的气味,伸手去拉女人身上的被子。
被子几乎挡住了女人整张脸,只露出枯黄杂乱的头发。
无人注意,他的手在颤抖。
被子一点点被掀开,女人的面貌也缓缓展露了出来。
看清那张消瘦沧桑、完全陌生的脸,沈时景失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这不是他母亲,就算再怎么被折磨,他母亲也不可能完全改变样貌,从这个女人身上,他看不到一丁点母亲的影子。
他毫不犹豫的扭头离开房间,外面的味道好闻得多,雨和泥土的气味占了大半。
方才的情绪还有余韵尚在,他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连吸了好几口。
阿泽拿出烟给院长递了一只,顺手塞了一沓通红的现金:“辛苦你了。”
院长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年龄差不多的也有不少,找起来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别灰心,只要人活着,肯定有一天能找到。”
活着。。。。。。
沈时景呼吸一滞,是啊,前提是,他母亲还活着。
但倘若,人已经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