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足足在庇护所里躲了三年。
那个老人,第二年的时候就撑不下去了。
她像一株见不到阳光的花一样迅速枯萎了。临走前,她恳求我照顾一下她的水蜜桃树,如果有机会,取一根水蜜桃树的枝丫回来,和她葬在一起。
我数着三年的日子。日子一到,我恳求庇护所的负责人,让我出去看一眼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他还是穿着厚厚的防护服。
眼神很是复杂的看着我,拿来仪器,检测了一下我身上的核辐射浓度。
……已经超出正常人四十倍之多。
但是他却松了口,打开一扇又一扇的大门,让我穿上防护服出去,并叮嘱我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回来。如果日落之后再来,庇护所的大门不会再为我开启。
我满口答应。
一手拿着老人临终前给我写的地址,一手拿着便携光屏,身上挂着检测仪器,防止我去到危险的地方。
不过带上仪器也没什么用了。
离开庇护所五十米距离的那一瞬间,仪器爆炸了。
我透过浅灰色的面罩,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我身上,却带不走一身的寒意。
城市里静悄悄的。按理来说,人类离开,对应着的应该是动植物的繁盛。
然而,只有植物的繁盛,却不见一只小动物。连生命力最顽强的麻雀都不见了踪影。
路边的植物在这段时间疯长,缠绕着建筑体。但是我却不敢靠近,因为亲眼看见植物的汁液滴落下来,腐蚀了坚硬的水泥地。
小心翼翼的绕过植物,又走了几步,我终于看见麻雀了。
我看见路边的一株巨大的,形似捕蝇草的植物,正满足的咀嚼着什么。透过嘴边的血迹和几根灰色的羽毛,能勉强的判断出物种。
走着走着,倒塌的建筑拦住了我的去路。
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手心冒汗,模糊了纸条上的地址。
我只能开启导航,选择了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