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辰添茶的间隙中,张为民再道,“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是不满?”
“他要是摆明车马,我肯定不会介意帮他造一出无关痛痒的假把式,但这样,只会让我反感!不过也罢,反感不反感的,我跟他之间的交集始终有限,也用不着去上纲上线了!”叶辰道。
“唉真不该说是他低估你了,还是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他前段时间来找过我,好生让我一阵唏嘘慨叹,他是我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甚至亨达刚起步时,他抓住了政府想借助地产行业来刺激经济的风口,那些年里,亨达地产有不少项目还是我给批的,论商业头脑,论发展观,论前瞻性,他都是绝对的翘楚,可惜野心太大,另外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过于自我,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张为民无比唏嘘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没有那种野心,如果没有那种自我,他也打造不出亨达这台商业机器来!”叶辰淡声道。
“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张为民道。
“老书记您找我过来聊亨达,不就是想听听我对亨达的看法吗?”叶辰突然玩味地置之一笑道。
额——
张为民表情一僵。
接着老脸一颤。
你小子有必要要挑破来说吗?
“在你面前,我怎么感觉我这几十年都白活,那几十年官都白当了?”张为民苦笑摇头,“得,那你说说,没别的,我就是八卦,毕竟亨达集团是我看着一步步茁壮起来的,徐嘉这些年来也一直对我尊重有加,哪怕我退下来了,也还不时就过来拜访我,就连兴国的建筑公司,也没少得到亨达集团的支持!所以我是真想听听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亨达的,当然纯粹就是听听你的见解而已!”
“老书记,听你这意思,你是知道亨达集团的处境,知道徐嘉的处境了?”叶辰反问出这么一句来。
张为民倏然正色地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多多少少知道些,所以才想听你是怎么说的啊!”
“那行,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亨达的路,怕是走到头了其实早几年,就已经钻进死胡同了!徐嘉的野心太大,大到都模糊了自身的定位,纵观这十年八年,他的触手几乎是触遍所有能触的领域,太过于执着想要去缔造自己的商业王朝了,执着本身不是太大问题,问题在于没有体系框架的情况下,这就跟盖楼一样,没有四平八稳的叠垒,楼塌是必然的!”
张为民静静地听着点着头。
叶辰继续道,“不过过去那些年地产业的疯狂掩盖住了亨达本身的那些问题,同时也正是因为地产业的疯狂红利所累积下来的资本,加上老书记您刚才提到的过于自我,估摸着是这两个原因让底气十足的徐嘉自然而然地去忽略了那些个问题!如今亨达之本的地产业步向寒冬,当地基都开始晃动,扭扭歪歪叠垒起来的高楼距离倒下就不远了!”
“我知道徐嘉现在是想孤注一掷地赌一把汽车板块,可是我依然不看好,不看好亨达能靠着这场豪赌翻身,又或者说不看好他们能赌赢!当然了,至于为什么不看好他们能赢,这个太多方方面面了,就用直觉两个字去概括吧!”叶辰道。
“一旦赌输,什么结果?”张为民皱眉问道。
叶辰没回答。
而是摊手摇头笑了笑。
旋即再道,“其实这些徐嘉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可是没办法,舍不下辉煌二字,他就是想赌!”
“你是想说一条道走到黑吧?”张为民看了看叶辰。
“不敢这么说,毕竟我也不一定是对的,我就是在老书记您问起的情况下,就跟您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不过这些都是基于我对亨达的基本认知下所做出的个人分析,所以相对而言还是很片面的,跟老书记您闲扯一下还行,真要去上纲上线地搬出去说,不适当!”叶辰轻笑着。
看着叶辰。
张为民久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