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而饮,两人不自觉间便是喝完了两大坛烈酒,就连南引所泡的那壶千足王爷酒也喝尽了,南引的酒量自然比不上林岐,但他却是在说起应秋之后连连痛饮起来,想来是仰慕这位师姐已久,但自己却是从天而降抢得了先机。
看着趴在石桌之上昏昏醉倒的南引,林岐饮尽最后一杯酒,也在这个时刻,明月随着酒水到了尽头,河边的天际渐渐升起一道日轮,散发的光芒刺破薄雾驱散清晨的湿气。
放下酒杯,林岐轻轻说道:“你想要的你的应秋,我只想要我的回忆,这个先机却是我最不想得到的先机,造化弄人。”
微微闭上眼,感受那一道日光散发的温暖,林岐感觉自己有些醉了。
但就在这个时刻,林岐的心神却是一震触动,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他睁开眼随着那股感觉看去,身上的醉意也散了两分。
只见河流的尽头一只小舟轻浮而下,在小舟的前头站着一个人,林岐远远看去是一个老者,还仿佛是一个有些佝偻邋遢的老者,但那个佝偻的身影却在渐渐靠近的过程之中逐渐站直起来,并且整个人仿佛发生了一些变化。
等到轻舟距离林岐近了,林岐才看见上面的那个人。
他不是那个乞丐,也不是一个老者,反而是一个中年的男子,这个人一身宽大的白袍,衣袍的边角包着一圈银色的边,那银边衣角之上却有一个个的万字符号,他站在船头站的笔直,面相有些饱满一双闪缩银芒的双目充满了一种温和仁慈之意,他有一头银色的长发束在身后随河面的清风微荡。
最瞩目的却是他手中的东西。
他的手中拿着一盏灯,一盏提灯,散发着一股银色光华。
林岐有些诧异心想
已经日出为何点灯,还是忘记了掐灭这盏灯?
不多时轻舟缓缓的停在了林岐的面前,那个白日点灯的人口中也幽幽的念道。
“乱道路崎心无引,普华几度定长安。”
他说着便是一步从轻舟上走下,他的脚很轻盈,踩在河面足不湿鞋,一头银色长发也散落在水面之上,但长发掠过不染一丝水气。
踏在有些泥泞的河岸之上,他素鞋挪步,出淤泥不染,整个人带着一股别样的祥和之感。他停在了林岐的面前对着林岐说道。
“少年人,不知可否与你讨一杯酒。”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却带着一股让感到心惊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们的酒已经喝尽了。”
那男子闻言轻轻一笑开口道。
“不巧,我这里还有一壶酒,那便与你一同喝。”
说着他的手从宽大的袖袍之中拿出一壶酒来,同时也坐在了石桌之上,将手中的灯放在了石桌上。
到此林岐才看清楚这个白日明亮的灯。
此灯有一个尺许来长的提杆,那杆子晶莹通透,其内不时有星星点点银光闪动,并且细窄的手杆之上却是雕琢令林岐惊讶的浮雕,那密密麻麻的雕刻精细非常,有些地方镂空简直神来之笔,在有限的手竿之上有风景之像还有草木山林,有渔渡人家也有市景闹事,林岐一时间看得入迷好似进入了一个世界之中一般。
但那种感觉只有一瞬间,瞬间之后林岐醒悟,心脏开始狂跳,在看之后。
那灯散发一种林岐闻所未闻的银色烛光,那光芒温暖舒适,被其笼罩便是感觉神清气爽身体也仿佛得到滋润一般。
林岐看了片刻而后回答道:“先生好意,但晚辈却无理接受先生的美酒。”
男子看着林岐微笑道:“叫我道玄,白日掌灯的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