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缓解,愤怒平息。杨可名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无声的哭泣着。
他不禁问自己为什么会哭。
是痛吗?从小到大所经历的痛,比起杨忠的这一拳要痛上千万倍。
是恨吗?然而这些年欺他辱他的又何止杨忠几人?那些冷漠的旁观者又何尝不是杨忠的帮凶?他恨的过来吗?
是孤独。
孤独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围墙,能够无时无刻的将人与外界隔离,让人的存在变的毫无意义,就像是此刻的杨可名——掉地上垃圾都会被人扫走,而他却无人问津。
半晌,杨可名踉跄起身,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私塾,心中已有了打算。
杨文光的宅院坐落在杨府西侧,此刻的他正在与杨文宗在院中闲聊。
杨文宗忧心忡忡道:“大哥,近日来马家的人三番五次去我杨家的云铁矿厂生事,他们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云铁矿是我杨家的主要经济来源,我们应以雷霆手段还击,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杨文光毫不在意道:“我都知道了,马家的马如云最近在境界上有所突破,行事不免有些招摇,我们暂且忍耐吧。”
杨文宗长叹一声,道:“唉,遥想当年,在这黎阳城中我杨家说一,谁敢说二?可如今竟让这些鼠辈欺上门来,真是不甘心!”
杨文光微笑道:“无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张狂到几时!”
“这些年来三弟颓废至极,杨家里外事务全赖大哥主持。如今杨家上下对您皆是俯首帖耳,您才是真正的杨家之主啊!”
杨文光闻言,十分得意。“没办法,我也不忍看杨家没落,总要有人站出来。”
说话间,杨忠几人放学归来。一见杨文光二人,四人连忙躬身行礼。
杨文宗点头微笑道:“杨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小小年纪竟颇有领袖气质,看来我杨家后继有人啊!”
杨文宗的马屁种类齐全,且因地制宜,拍得杨文光洋洋得意。忽见杨义的手臂显血淋漓,顿时脸色一沉,冷冷道:“你们和谁打架了?”
杨忠故作可怜道:“爹,不是我们和别人打架,是那杨可名无故欺负我们兄弟,我这才稍微教训了他一下。”
“嗯?”
杨文光闻言不禁怒火中烧,心道:“你杨文耀压我一头也就算了,如今你儿子也来欺负我儿子!我且再忍你几日,待我大功告成之时,杨家定无你父子立锥之地!”口中道:“你们今后不要理他,若是他挑衅与你,离他远些便是了。”
“是。”
另一边,杨可名一进院门,见不知何时醒来的杨文耀依旧坐在石桌旁饮酒。四周一片狼藉,杯盘碗碟散落一地。
杨文耀抬头看了一眼杨可名,淡淡道:“回来了。”
杨可名走上前去,开门见山道:“爹,我要成为修者。”
“嗯?”
杨文耀一怔,见杨可名衣衫不整,狼狈不堪,顿时心中明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修途艰难,不可想象,倒不如做个普通人潇洒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