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警船上,放着一个小小的担架,一层白布已经被水浸透,覆盖在上头,露出人形。
警员看着厉南城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不停的叹气:“还这么年轻,是可惜了。。。。。。斯人已逝,还是要节哀顺变。。。。。。”
“我不信!”厉南城死死的攥着拳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逼人的戾气:“让开,让我看看她。”
小船在他的大力迈步下左右摇摆的猛烈,走进了看,白布下透出的一抹红色让他颜色一暗。
泡的鼓胀的红色羽绒服袖子里,伸出来一截手臂。虽然已经被海水浸泡的脱了形,可明显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
厉南城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双手几乎强忍着颤抖,将那一层白色的布揭开——
面目全非。
“不,不可能的,辛愿,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这不是你。。。。。。不可能是你的。。。。。。。”
“厉先生,您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厉南城怒吼道:“我的女人现在生死未卜,你让我怎么能冷静的下来?!”
警员们劝到:“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您一时难以接受,不过刚才我们的法医已经检查过了,遗体身上的遗物都是辛愿小姐生前所使用的,而且全身的骨头几乎都折断,一看就是剧烈碰撞所致。。。。。。。”
“这也不一定说明是她!”厉南城恍然间想起,上次带着辛愿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有说过一次,辛愿之前因为酒精中毒切除过一部分肝脏,如果这具尸体上没有刀疤的话。。。。。。。
厉南城缓缓的拉开红色羽绒服的拉链,闭上眼睛几乎不敢去面前。
老天爷,求求你,你要收回我的什么都可以,财富、地位、权势、甚至。。。。。。生命,只要你能把辛愿还给我,求求你。。。。。。。
拉链被拉到低,毛衣下摆也被轻轻撩起来。
下腹部,一道两寸长的疤痕,将他所有的希望都全部击碎。
“辛。。。。。。”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厉南城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连她的名字都已经叫不出来。
他们还结婚的那三年,他曾经无数次的盼着辛愿死。
只要她死了,安琪的仇就能报,他也不用再被那段强凑做堆的婚姻所束缚,可当辛愿的遗体真真正正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为何他的心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抓挠、揉搓,连呼吸都带着彻骨的疼痛?
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让他得知过往的一切真相,却唯独带走了辛愿。当所有的恨意都失去了来由,整颗心只剩下柔软的爱恋,他才恍然惊觉,这么多年来,一份沉甸甸的感情早已经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一旦遇到眼光,便在他心里长成了整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