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彻既问起,他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下午公主殿下在汀兰水榭中见了三位夫人,挑中了秦夫人协理殿下生辰宴的事。”
“此事不必细说,孤问的是沈雨燃。”
长安道:“公主殿下让奴才提前一个时辰把沈夫人叫去汀兰水榭里候着,还把水榭里的椅子都撤了出去。”
是想让沈雨燃在水榭里站着枯等一个时辰?
萧明彻皱起了眉头。
长安并不奇怪萧明彻的反应,萧明彻从来不苛待下人的性子,相反,他虽然为人冷淡,对下人却很宽厚。
“沈夫人一直坐在廊下的石阶上等着,后来公主和徐姑娘来了之后,因着沈夫人坐在廊下、举止不雅说了几句。徐姑娘说,沈夫人以下犯上,该罚跪,倒是沈夫人据理力争,公主殿下松了口免于责罚。”
“据理力争?”萧明彻轻声品味着这四个字。
“是,奴才们都以为沈夫人是个好拿捏的,却没想到她今日口若悬河,愣是把徐姑娘说得哑口无言,公主也被她说服了。后来定下了秦夫人的差事,公主便要回宫。只是公主跟徐姑娘置了好大的气,把徐姑娘扔在东宫门口就自己走了。”
“那宛宁呢?”
“徐姑娘自己雇了轿子回府了,殿下放心,门房派人跟着轿子,徐姑娘早就安全回了荣国公府。”
“还算他们机灵。”萧明彻眯了眯眼眸,眼前又浮现出沈雨燃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沈雨燃每回看他时,眸光都很奇怪。
她的眼神,既不是崇敬、也不是畏惧,当然,更不是爱慕,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表面看起来恭敬,实则藏着冷漠和嘲讽。
萧明彻平常生人勿进,都是其他人巴结着要靠近他。
但这个沈雨燃,一副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罢了,今日总归是她吃了亏。
想到这里,萧明彻道:“荣安给了她多少赏赐,你比照着多添一份,算作孤的赏赐。”
“是。”
*
琅嬅宫里的赏赐送过来的时候,沈雨燃已经躺下了。
今日在水榭里,她虽然在坐着等的,可那石阶冰冷坚硬,坐了那么一个时辰,身上骨头都硌得生疼。
上辈子的帐她还没想好跟徐宛宁算计,这辈子竟然又添了新帐。
到底该怎么应对眼前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