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饭时颜七七从叶蓓琪口中知悉了公司面临的困境,忆起上回自己什么忙也没帮上,她就觉得惭愧,如今虽然自己不再是楚氏集团的一员,她还是想尽点绵薄之力。
而夏震东很感激兰慧云将颜七七培养成了一个孝顺又懂事的孩子,出狱后的第一件重要的事便是祭拜她和亡妻,趁着女儿外出与叶蓓琪商议挽救公司大局策略的关头,他让叶妈领着自己去了一趟“中央墓园”。
站在兰慧云墓碑前,夏震东将身子弯成九十度深深给逝去者鞠了一个长达十秒的躬,尔后他在叶妈搀扶下直起身才说道:“请允许我喊你一声兰姐姐。你含辛茹苦将以敏养大,谁知在她有能力回报时,你却撒手而去。”
尚未说完,夏震东如鲠在喉,沙哑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许久,他平复好心情,继续说道:“这份大恩大德若有来世,我甘愿为牛为马予以报答。”
待立一旁的叶妈,看着眼前的场景,听着旧主动容的话,忽觉鼻子发酸,一时间难抑控制情绪,遂对着兰慧云素白的遗像细诉道:“慧云哪,子欲养而亲不待,想来阿夕也不好过。不过现今老爷回来,也算弥补了这份遗憾。”
等叶妈整理完石碑四周的杂草后,夏震东才提脚往妻子的墓碑方位走去。
“阿玫,我看你来了。”夏震东用衣袖轻拭爱妻刘玫素像上的灰尘,喃喃道,“你知道以敏嫁给谁了吗?回想过去我们极力撮合以晴和阿弈,哪知苍天弄人,他们缘分浅薄,但百转千回之后,我们家和楚氏依旧藕断丝连。”
“老爷,二小姐和楚少爷终究有缘。”叶妈以为夏震东心里对女儿嫁与楚家之事愤愤难耐,于是尽力圆说着,“有情人自然要成眷属,您还是祝福他们吧!”
“如果两个人真的爱得彻骨,就不会因为互相不信任而生嫌隙了。”夏震东脱口而出这句话时,便想着不能让小两口的关系一直处于冷战中,“哼,作为以敏的父亲,我要那小子认真对待我的女儿,用心维护这段婚姻。”
“那您的意思?”察觉到旧主的决心,叶妈明白他将会以实际行动来修补女儿女婿的感情。
“我要他清楚我的女儿不是孤立无援,不是好欺负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当事情已然成为定势时,夏震东要做的便是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离开墓园后,夏震东吩咐叶妈先回去,而自己则只身一人去往aes集团。
前台接待员囡囡见到一个白发苍苍但不乏伟岸的老年男人出现在眼前,尽管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依然尽职地加以通传。
在员工区,沈郁馨拦下脚步匆匆的囡囡,语气尖酸道:“忙着投胎呢?公司里人这么多,要是不小心撞到了别人,这后果是自负还是你承担啊?”
尽管囡囡不是集团核心人物,但她却深知沈郁馨不是省油的灯,最好少惹为妙,遂面带微笑不好意思道:“外面来了个老伯,我怕耽误事就忙着汇报,如果冲撞了总监您,还请见谅。”
“老伯?”心里一度狐疑,沈郁馨撇下囡囡打算自己探个究竟,当她快要到达前台时,忽然停住脚步,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夏震东,在心底暗呼:爸!
由于夏震东是提前释放,因此沈郁馨并不清楚他出狱的准确日子,此下见到他安然无恙现身自己眼前,顿感激动。
就在她无措该以何样的面目招待父亲时,一个雄劲的嗓音鼓动她的耳膜:“你好,我有点要事想和你们总裁面谈,麻烦你帮忙通知一声。”
沈郁馨赶紧回过神来,但一双丹凤美眸依然噙着几丝泪花,她发现夏震东打量兼困惑的眼神,即故作戏谈道:“真抱歉,让你见笑了,我这眼睛从小就生了个毛病,观察人久了就会流泪。”
在得到夏震东包涵的笑容后,沈郁馨忙不迭说道:“您找总裁?请跟我走吧!”说着,她就把他带到了办公区。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楚弈亦赶忙迎出,当他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时,有些微的惊讶,但随口讲出的话语却是充满了恭敬:“爸,你怎么会来?”
直接漠视女婿的询问,夏震东冷着脸不言一语就走进总裁办里,唯留楚弈满脸怔愣。
趁父亲和上司都进入办公室后,沈郁馨亲自跑入茶水间,拿出藏在里格的红袍珍茶精心泡了一壶,才迈着细步重新回到父亲身边。
在沈郁馨放下茶水的时候,便见楚弈端起斟好水的杯子递至夏震东手边,语气轻和道:“爸,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