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宿醉后初醒的楚弈带着尚未完全挥散殆尽的酒气来到公司,却发现卫歌双手不断揉搓着在助理室来回不停地走着,并不时催促易雪菲拨打电话,而江小娜坐在室内的木椅上亦是六神无主的模样。
三个人脸上共同呈现出的焦虑之色让楚弈预感到不祥之兆,遂疾步走进室内,凛声问道:“怎么啦?”
“哎哟,我的亲大爷,你终于肯现身啦?”卫歌的呼叫声几乎与楚弈的询问之音同时响起,他急忙拉过上司,语气庄肃道,“咱那project出事啦!”
在楚弈的追问下,卫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数告知他,原来商委会一早打电话到aes集团严令警告他们在竞标时提交的企划案有侵权嫌疑,现在不仅取消了获选的资格,更要对被侵权方做出巨额赔偿。
那一刻,楚弈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均处于绷紧姿态,他看向江小娜的鹰眸射出一抹寒光,“小江,企划案是你做的,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总裁,资料的大体构思虽然是我设想和规划的,但在将我的idea变成实体文字的过程中还有好多人参涉其内,我不清楚这期间是不是起了变故。”江小娜镇定自若地迎视着上司,小心翼翼地为自己辩解着。
“老大,江经理分析得倒也对,从最初的构思到书写成文字,再到排版、定案,参加企划案工作的人员不在少数,一时间也难以确定问题出在哪。”卫歌叹了口气,继续讲述着自己的见解,“事情已然发生,当务之急就是向商委会解释。”
“空欢喜一场。”楚弈的神情里带着失望与不甘,只见他浓眉上扬,冷厉的嗓音显露着难消的怒气,“商委会的老狐狸有没有说被侵权方是哪家公司?”
“那倒没有,主席秘书称为了维护对方的利益,细节问题咱们无需了解透彻。”卫歌恨恨地说着,他也觉得商委会这样的维权法有点让他们aes集团连自己是怎么死翘翘的都不清楚。
就在大家讨论之际,传真机发来资料输入的声音,易雪菲及时取出纸张一看,随即脸色难堪道:“总裁,证明侵权的文件和相关赔偿事宜,商委会那边已经传真过来了,请您过目。”
接过那沓意味着他失败的文件时,楚弈的眼中闪着暴戾的冷酷,漆黑的双眼冷电般盯着铅形文字,搁在办公桌上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并击向桌面,因为用力过猛,在木桌发出闷响声时,他的骨节也一阵青白。
看到上司震怒的一幕,室内的两个女人皆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仿佛感到有危险的气息向自己袭来。
助理室内一片沉寂,气氛愈发显得凝重与压抑,没有人敢化身为率先士卒,冒死进言。
突然,外面传进纷沓错乱的脚步声,不多时,囡囡喘着气站在助理室门口,一手按压住胸口,一手指向背后断断续续道:“总,总裁,楼下,站了好多,多记者,说要采访您,您……”
忽略掉前台接线员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楚弈一个箭步冲到窗户前,撩开厚重的窗帘,探头往楼下看,果见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肩扛着硕大摄像机和扎着马尾的女人手擒着麦克风围拢在大厦阶梯处,与阻拦他们的保安人员交谈着。
这些人胸口挂着的工作证揭示了他们的身份,楚弈眺望着楼下的景象,阴霾布满整个脸庞,他用手抚额,思考着记者们来访的因由。
猜测到上司心思的卫歌再次来回在屋里转悠着,继而诠释着目前的局面:“老大,不会侵权的事商委会那里泄露了消息出去,这帮人看笑话来了吧?”
楚弈没有从微开的卷帘处收回窥视的目光,亦没有回答卫歌的揣测,倏然间,他阴沉的嗓音发出一声惊呼:“糟糕。”
原来颜七七现身在楼下,她从夜店和丈夫分别后,便孑然一身去了医院,这下刚涉足公司,不料却碰上一帮记者。
霎时,闪光灯铺天盖地向颜七七袭去,她立时有种眼睛快要被戳瞎的恍惚不适感,尽管被记者围攻的情景她遭遇过无数次,但像今日这般来势凶猛的场面还是前所未有。
“颜小姐,请问你嫁入豪门后,是不是有种幽怨深似海的感觉呢?”记者群里一个女音犀利的响起。
接着女记者的提问,大家均把话筒和视线投射在颜七七那困惑纳闷的俏脸上,好像急切期待着她对该问题的回应。
以最快的速度掩饰好心内的疑惑,颜七七露出淡雅的笑容说道:“我不明白大家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不过鉴于礼貌,我还要告诉各位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产生这样的感觉,谢谢大家。”
在职场混迹许久的她虽然不及楚弈那般处事果敢决然,但面对时常纠缠和突然出现的记者她自有自己的应对风格,那就是不露声色,微笑示人,时时刻刻保持神秘莫测的姿态,不使他人轻而易举把握住她的心境。
听完颜七七似是而非的场面解说,不尽兴的记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大家皆知,你丈夫是个花花公子,那请问颜小姐,你与他结婚后有没有成功抓住他的心,不让他有出轨的机会呢?”
“我知道aes集团是备受大家关注的国际集团,但我不知道原来它掌权总裁的婚姻状况你们也颇有兴趣。”颜七七依旧维持着满脸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