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宁和李万跟带着环球舰队的驻舰部队进入了缅甸宣慰司藩军的军营。比起大明正规军的军营和正经的军事基地,缅甸藩军军营的条件并不算好,甚至军营的外墙根本就是竹栅栏制成的,整个军营多是简易的木质建筑,除了军营办公的一座楼宇是两层的楼,其他的建筑都是长条状的平房。
李万瞧了一眼正在驻训的缅甸藩军士兵,摇了摇头,说道:“就这样子,跟我们正规军差远了啊。”
这些藩军士兵基本都是缅甸当地人,身材明显要比本土的士兵矮小一些,甚至瘦弱不少,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他们的军装显肥大一些。缅甸的气候要热一些,这些缅甸藩军的作训服装就如童子军一样,是短袖短裤,他们并不太怕被蚊虫叮咬,是因为军营有配发他们驱蚊水。他们的军帽都是大檐草帽,明显是为了遮蔽太阳或者雨水。
负责接待环球舰队驻军的缅甸藩军军官笑了笑说道:“二位都是在本土打过光复战争的人,拿咱们正规军的标准去衡量缅甸藩军未免太过了。藩军从来都没有想要成为咱们正规军那样的部队,也没有这个必要。藩军二等兵拿的薪资只有正规军二等兵的一半还不到。他们配备的武器也基本上都是次一等的,缅甸藩军其实是在八个月前才完成了全军装备1步枪,整个藩军一共五个旅,机枪总数可能也就一百来挺,部队里现在还都是是老式的青铜滑膛炮。”
高宁点头,道:“藩军的作用,跟本土的戍卫部队是类似的。”
这军官笑道:“是也不是,至少咱们缅甸藩军,自成立以后其实就没有少打仗。当年晋王从缅甸入云南,就带着刚组建的缅甸藩军,那会儿的藩军其实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后来,藩军经过了更多训练,战斗力提高了,也能算是现代军队,宣慰使又命令咱们对付暹罗,对付西边的那些山地部落和孟加拉人,尽管没有打过什么大仗,但是藩军一年下来打上几十场战斗是很轻易的。”
高宁又问了一个相对敏感的问题:“藩军全是缅甸人组成,他们对于大明的忠诚……?”
军官是个汉人,但是他带的兵却全是缅甸人。军官笑着回答道:“说来您可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们缅甸藩军的思想工作和组织工作,做得不亚于正规军。首先藩军主要来源于在土地改革中分到土地的贫苦百姓,所以从成分上就比较容易信任,大家都是宣慰司政策的受益者。藩军特别注重团队建设和团结,所以藩军内部的兄弟和同志感情非常好,我们也经常组织活动,更加强思想教育和政治工作。不瞒您说,穿着制服的藩军官兵在缅甸是非常体面的工作,收入相对比普通工农高,而且有着各种优待,所以藩军官兵们自然有一股很高的心气。缅甸这边对我大明的认同感是非常高的,这是在以前历代王朝中都没有的。”
李万听后觉得也是开眼界,而且特别新奇,他问道:“缅甸藩军现在有多少人?”
“我们极盛的时候有三万多兵力,不过包括不少掸族士兵,后来掸族世居地都划了八百大甸宣慰司,暹罗也成立了宣慰司,大部分掸族士兵就划到了八百和暹罗那边去。我们现在有五个旅,总兵力大约是22000人左右。官兵主要来自于缅族、若开族、孟族和掸族。军官中,汉人的比例现在大概只有20了,我们已经提拔了非常多的缅甸本地的军官上来。他们表现的还不错。”
高宁评价道:“这样的兵力,已经足以打一场中小规模的战役了,甚至拿下孟加拉,也是差不多能做到的了。”
军官笑道:“缅甸藩军在一年来多次对孟加拉方面实施了试探性的进攻,大部分都取得了胜利,我们毕竟在装备水平和组织形式上是远胜莫卧儿帝国的。不过在一些局部,我们也吃过兵力不足,士兵经验不够,或者决策失误的亏,但相对损失也不大。不过是否拿下孟加拉地区,究竟还是大明国家战略层面的事情,是陛下和理政院大臣们考虑的事情,我们缅甸藩军即便能攻破吉大港,攻破达卡,但接下来复杂的是如何治理这一地区。”
李万问了个蠢问题:“缅甸都能搞得好,孟加拉不行吗?”
高宁直接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你看一看大明其他的宣慰司,哪一个发展程度赶得上缅甸这边?缅甸这边的大好局面,一定程度上是跟陛下当年是在这里起兵有关的,当时直接毁掉了缅甸的整个上层建筑,并且有着大量的我汉族人员参与重新组建这边的社会模式。缅甸的人口也不算多,加上一系列很英明的政策和执行力,才将缅甸打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们也看过吕宋,虽然那边华人也不少,但是现在基本上就变成了重点经营马尼拉等大城市,乡村地区分成了华村和土村的局面。宣慰司的广大乡村甚至荒僻地区,我们是管控不到的。用皇上的话来讲,那就是革命不彻底。孟加拉地区很大,人口更还很多,而且这里还是绿教区域,要想快速将其转化为大明的一个正面资产,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李万叨叨道:“我瞧着吕宋模式也不错,打下来之后就驻军,让天竺公司经营贸易,我们能控制多少地方就控制多少地方,其他地方表示臣服就行了,随着发展早晚都是能将这地方给吃透的。”
那军官引领着二人终于到了住的地方,军官道:“好了,二位,我们缅甸这边条件毕竟跟本土没办法比,大家就将就一下吧。“
高宁道:“这位同志太客气,我们本就是军人,艰苦条件本就是必须能够耐受的,更何况您这有屋有床的,已经算是很好。”
李万倒是直瞪眼,因为他发现这军官宿舍居然都是通铺,十几个军官睡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