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油好整以暇地说道:“今年元宵节,官家驾临宣德楼,与官民同赏天空焰火,五色灿烂的焰火,贵国应该有耳闻吧?”
“既然能施之于数十丈高空,那就更加容易施加与地面,这不是自然之理吗?”
萧禧脸色有些发白,苏油继续加码:“苏油如果不是出于至诚,为了两国交好而来。只需今晚夜中驾船潜至,将之施放林牙中军大帐,林牙会是什么后果?”
萧禧脸色又白了一分。
“不过那样事情就大了,不管你我,任一伤损,两国必然战事大起。”
“所以,还是大家喝茶聊天比较好,是吧?”
“对了,这东西,叫震天雷。看,孙能手里还有个便携式的……”
萧禧也是光棍,叫来副将:“将人马撤离谷口。”
副将大急:“那林牙你……”
萧禧说道:“大宋苏探花都信不过?我在此陪客,赶紧自去!”
副将匆匆走了,萧禧才施礼道:“苏承旨宅心仁厚,萧禧多谢了。”
苏油说道:“我此次任务在河工,刚刚说了,几下料理完此间,还要继续考察。”
“萧林牙擅兴大军,劳而无功,接下来怕是不好向朝中交代。唔……既然大家已经是朋友,我再送一件功劳给林牙,如此便无碍了。”
萧禧再不敢小视苏油,恭恭敬敬地拱手:“承旨请讲。”
苏油淡淡地说道:“黄河决口,界河舟船尽皆翻覆,叫天佛被隔绝在南岸,无法返命,要不我知会雄州知州,安抚副使王光祖一声,给你送回来,你这次行动就算是成功接应他返辽,无过有功,如何?”
萧禧表情就跟见了鬼一般:“什么叫天佛……我,我不知晓……”
苏油说道:“哦?叫天佛乃大宋雄州境内一股悍匪,骑**良,用弓两石四斗。抄掠之时,军一名,打草谷家丁,守营铺家丁各一名。”
“人马备铁甲九事,弓四,箭四百,长短枪,骨朵,斧钺,小旗,火刀石,马盂,石料,毡伞,糜马绳两百尺。”
“这要不是差了金鱼符,我还以为就是林牙手下的捉马精锐呢,既然不知晓,那我回去就严命雄州,剿杀了完事儿。”
萧禧赶忙制止:“别别……承旨,听你所言,的确像是辽军游勇,这个,这个……橘生淮南淮北,其性不同。要不,将他们驱赶回来?要真是辽人侵犯宋境,我一定严加惩办!”
苏油这完全就是诈萧禧,他对那什么叫天佛的信息,其实仅仅来自从其用箭得到的推断,不过添油加醋将辽人军制附会上去,如今看来,欺诈成功。
苏油笑道:“林牙还真是处处为国相争,说起来大宋在南,辽国在北,橘子只有在你们那里才长不好,这比喻不恰当。”
萧禧满脸通红:“忘了苏侍制是宋朝探花,名次比大苏先生还高的。”
苏油说道:“不提这个还是好朋友,提起来就伤心,文章都荒废好久了……那就这样,五日之后还是这个渡口对面,夜里会有三艘大船,可以供人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