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陕西战略态势,是以渭州为头脑,关中为腹心,青唐作左臂,横山做右臂的话;那大宋便是以汴京为头脑,蜀中杭扬为腹心,陕西做左臂,河北做右臂,形成整体的战略防御态势。”
“然而如今大宋,虽然左臂渐复,但右臂尤其羸弱。羸弱的原因,就在于作为血脉的黄河,累次爆管。”
“陛下,如今已近四月,桃花汛渐起,七月八月的大汛,需要警惕。”
“我认为河务考察,当是至重,河北生民,受不起再一次漂没了啊……”
赵顼沉默良久:“苏油,你主事地方日久,如今到了京中,便不要一味埋头在实务上,还是要学会开阔眼界格局。”
“仁宗皇帝对你恩遇有加,朕也对你寄有厚望,需要你尽快提升自己,明白吗?”
靠,被批评了!苏油赶紧躬身:“谢陛下指点。”
赵顼这才对其余各人言道:“诸公,为治者,何所先?”
韩绛说道:“梳理为先。”
文彦博说道:“节用为先。”
司马光说道:“察人为先。”
富弼说道:“阜安宇内为先。”
苏油看了看大佬们:“呃,臣认为诸公所言皆有道理,那么诸事何不并举,比如韩公负责梳理制度,文公负责节用财富,司马公负责察人忠奸,富公……”
说道这里哑火了,富弼说的阜安宇内,必须是宰执之位。
富弼微微一笑:“臣年迈衰朽,疾病缠身,就连能否替陛下治理好汝州,都已经忧心忡忡,担心力不从心。”
赵顼还想挽留:“富公,不若留使集禧观,备位咨询,若何?”
富弼态度坚决:“韩公去了陕西,欧阳去了陈州,老臣何德何能,能超迈二公?陛下,还请成全老臣,让老臣保留一点名节吧。”
赵顼叹了一口气:“那就还请富公在汝州将养调理,你与韩琦,欧阳修,都是两朝重臣,朝廷今后还要多有仰赖。”
富弼松了口气,躬身道:“谢陛下隆恩。”
苏油在这次召见之后,再没有被打扰工作,安安心心地料理其胄案和将作的事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