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歌唱的技巧方面,他已经登峰造极,此时歌曲所欠缺的不过就是那一抹灵魂,而当何笑将感情也运用到里面后,这首歌真正的活了。
其实,何笑每天都在哼唱这首歌,平时没什么感觉,只是在练习发音。
可今天,或许是因为现场的气氛原因,何笑感觉心里有点堵,他把自己给唱抑郁了。
满脑子都是当年他决定北漂,去燕京闯一番天地的时候,老妈和老爸的反应,他们先是吃惊、难过,然后就是无声的支持。
临走的前一晚,下了一场大雪,老妈给他顿了鸡汤,姐姐出门给他买了最爱吃的熟食,老爸跟他喝了几杯村里打的白酒。
老妈很细心,帮他装行李的时候,什么都要照顾到,除了日常用品外,基本上能想到的都装进去了,最后望着那鼓鼓塞塞的背包,听着老妈嘴里成串儿的叮嘱,何笑心里觉得老妈实在是担心过了头。
第二天一早,俩人走在雪地里,踩得脚下白雪嘎吱嘎吱响个不停,留下一串儿长长的脚印,老妈孜孜不倦的嘱咐了一路,只可惜何笑当时满脑子都是对燕京这座大都市的憧憬,心思早就飞到了天边,竟一句也没记住。
直到他坐上了那辆绿皮火车,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老妈身影越来越远,唠叨的声音再也听不见的时候,才忽然感觉心里失去了什么。
他蓦地冲向车窗,玻璃上面结满了厚厚的霜,也不怕凉,整张脸贴在上面,眼泪止不住了,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就化作了一声——妈,回去吧!
也不知道老妈听没听到这句话,呆坐几秒后,何笑蹲在过道的角落,把头埋在手臂里,嚎啕不止。
离家远行的游子,前来送别的母亲,这一幕幕四周的人显然是见多了,车厢上一时有些安静,如果不是为了生活,谁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冬天,真的很冷。
回忆如潮,激起千层浪花,心中隐隐作痛。
何笑喉咙间有点粘稠,他差点就没控制住,泪水夺眶而出。
趁着过渡的伴奏响起,赶紧转过身抹了把脸,捂住话筒轻咳两声,把嗓音状态调整如初,这才继续表演。
歌中的意境太深,再加上演唱者功力不俗,且本身就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整首歌都被强烈的情感所包围着,共鸣与触动悄无声息的席卷进了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
“A-hundred-miles。”
(一百里)
“A-hundred-miles。”
(又一百里)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声渐远去)
“You-can-hear-the-whistle-blow-a-hundred-mil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