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夏老将目光掷向他,才张嘴道露数句,那嗓音嘹亮却不乏随和:“这是在门旁边的橱柜下找到的,应该是谁回屋时不小心踢进去了,你赶紧拆开看看吧!”
闻讯,夏震东急忙夺过大个掌心的信,不费吹灰之力打开,接下来冲入他眼眸的居然是染有血迹的赫然红字。
“如若我消失,势必遇到危险,一旦中招,生还概率极低,而对我伸出罪恶之手的人当属楚弈,夏董,你一定要替我伸张正义,不能叫我枉死。”
下一秒,夏震东顿时血脉喷张,他涌动着愠火的眼睛直勾勾盯向站在不远处一副无事人般的女婿。
捕捉到父亲神情中氤氲而上的怒气,颜七七立马奔至丈夫眼前,在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伸展手臂成功拦阻住夏震东迅疾飞来的巴掌。
眼见手掌就要与颜七七的玉肌贴近,夏震东及时收住,这才免了女儿即将遭受的火辣辣痛楚。
好久未感觉出被耳光扇到后顿生苦痛之态的颜七七缓缓睁开微阖的眼睑,随后侧眸瞅着停滞在颊边仅差毫厘的厚掌,长嘘口气劝道:“夏爸,冲动是魔鬼,三思而后行啊!”
“以敏,你让开,爸不想误伤你。”夏震东极力要令女儿避开,可是却败给了她护夫的顽强之心,他眼帘低垂,无奈道,“你相信他,但我更愿意相信柯天临死的遗言与事实。”
“夏爸,你想清楚,这封信属不属于柯叔的亲笔书信我们未为可知,而且单凭它就怀疑阿弈太过臆断啦!”颜七七夹在父亲与老公之间很是为难,但理智还是使其努力帮丈夫辩驳着。
了解发生何事的楚弈彻底愕然,他怎么也预料不到事态的发展越发离奇,而锋口也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
“滴铃铃。”此刻,来电铃声从另一个房间炸然响绝,几秒后,潘明的声音逸入众人的耳朵:“什么?好,我知道了!”
随着几声踢踏声,潘明来到客厅,眼睛扫遍室内人后方才悠悠说道:“在柯天家里发现的血迹就是他本人的,另外,在垃圾桶里烧掉的灰烬经还原后,上面的内容与这封信里呈现的如出一辙。”
“怎么会这样?”听清潘明话语的楚弈与颜七七异口同声地自问一句,转而四目相视,表情逐渐笼上一层黯然阴霾。
“由于案件重大,本着对人民大众负责的原则,麻烦楚先生跟我们回局里一趟接受调查。”潘明措辞一出口,即对同事使了使眼色,让他们带犯罪嫌疑人回公安局。
箭在弦上必然要发,楚弈在证据面前骑虎难下,便不予辩解顺从地跟随警察离开大厅,在他的右脚快要跨过门槛时,他回首冲神色错愣的妻子吩咐道:“帮我找叶律师。”
待门口人影散尽后,夏震东痛心道:“柯秘书究竟哪里得罪了臭小子,他居然要惨加毒手?”
开口的时刻,他没有发觉女儿莹眸里汨汨涌现的珠泪,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均回到了那日在aes集团楼下,沈郁馨对自己讲得一番沉重的说辞之中。
“原来你不清楚吗?”沈郁馨丹凤眸射出寒光,继而带着讽刺轻蔑的话语不绝于口,“你的女婿可厉害了,一旦发觉某人没有利用价值就立马断绝关系,我真好奇你怎么放心把女儿嫁给这种人渣的?”
就在夏震东愕然时,沈郁馨又放低声音征询道:“当年楚国宇为一己之利弃面临困难的兄弟于不顾,以致您和尊夫人狼狈入狱,此种血泪教训夏老难道还想再体会吗?”
“你怎么对这件事了解那么多?”眼睛直直看着眼前面容阴狠的女人,夏震东鼓起腮帮,凛然道,“你是谁?”
“我姓沈,名郁馨。”面对疑问,她掩鼻轻哼,“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即便我没有亲身经历却也早有耳闻,连我这位旁外人都为夏氏抱屈,您作为当事人,没道理这么容易放下的哦?”
“你是在挑拨我和楚弈之间的关系吗?”夏震东捕捉到沈郁馨眼眸里的不甘愿之色后,颇为感慨,“你果然恨他入骨。”
“姓楚的没有好下场。”她狠狠抛出一句,尔后自言自语道,“这就像咒语一样,夏氏不复存在,楚国宇心存内疚,重病而死,哼,自此,难保楚弈不会步那老家伙的后尘。”
接着她的说语,夏震东能够触视到这个女孩满心皆蓄着煞气,而此份感受他曾在大女儿的脸上见过。
“如果你真心要为亲生女儿着想,最好叫她离那个魔鬼远些才好。”霎那间,夏震东的脑海里皆充盈着沈郁馨高扬的声音。
他不禁暗想道:楚弈如此不被人待见,肯定做过错事,难道他的确杀了柯天而沈姑娘是知情人?难道真要以敏与臭小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