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榕溪心中恼怒,许是酒后露出真性情。
她低吼道,“临走之前也要吼我一顿吗?你要走便走,哪里那么多话!”
时渊摇摇头,心下一阵急促的难受,“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任榕溪摆摆手,“别试图跟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不喜欢听,你若是当真那么在乎我的好坏,为何不带我回宵国?若是不在乎我的好坏,我喝成什么样你也管不着!”
在场的人都看的出来,任榕溪说着醉话,却也是真话。
可唯独时渊未看出,此刻在他心里,任榕溪不过是无理取闹,他将她骄傲的心思看作了儿戏。
“你们将皇上扶进房间,照顾好她。”
时渊转眼对任榕溪的贴身丫头吩咐道。
丫头们听话地将任榕溪扶着进了房间,任榕溪很快便睡着了。
时渊带着周连阳默然离去了。他们不知,此时任榕溪无比清醒,她侧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待时渊一句珍重,可时渊终究还是什么也未说,径自离开了。
周连阳始终埋着头不敢说话,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家主子眼睛里流露出这么伤心的感受,他明白,时渊的难过不比任榕溪少,只是任榕溪是女人,可以说出来,但时渊是个隐忍的男人,不会轻易说出内心的一些小波澜。
“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打破沉静的还是时渊。
周连阳小小愣了一下,道,“公子的意思是,将来还有机会见到任小姐,呵呵,那便好,我还从未见过公子对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成这样。”
时渊突然停下,周连阳的话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凶狠地看了周连阳一眼,“休要胡说。”周连阳连连笑着,“是是,不胡说。”
时渊不再说话,一路沉默着,就连周连阳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任榕溪昏昏沉沉地醒来,太阳已经越过了地平线,天空周边被映照成淡红色,看起来,又是新的一天。
贴身的丫头站在她床边守着,她揉揉眼睛,脏腑里似乎有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来。
“我这是怎么了?”任榕溪揉着太阳穴问道。
丫头见她醒来,纷纷忙着去打洗脸水。
“皇上昨天喝多了,睡了一宿。”一个丫头回答。
任榕溪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一时间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御膳房的小姑姑,时渊的漠然,师父的取笑,以及时渊的离开。
这一切像是奔涌而至的洪水涌上了任榕溪的脑袋里,让她觉得有些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