茴琰神情略微呆滞了一下,想不到任榕溪会如此问她。
“回皇上,您乃是君王,您说我哪里有罪,我便哪有罪。”
一句话将任榕溪塞住了,她面目里有些不悦,这不是说她是个昏君吗,只顾着自己的感觉,不顾客观事实?
“你错了,朕纵然是君王,也得遵纪守法,国家的礼法不可忽视,一个人,有罪便是有罪,无罪便是无罪,怎可由朕说了算?”茴琰没有说话,这时候也不该她插嘴。
任榕溪嘴角抹上一丝笑意,继续道,“你错在跟错了主子,宫中人都知道,你乃前太后的左右手,可前太后是犯上作乱的人,按理说来,你也应该受到株连,但你保护皇子任辰熙有功,朕思量之下,决意放过你。”
茴琰脸色突然好了许多,她猛然抬起头,“罪人多谢皇上。”
任榕溪摆手道,“先不要急着谢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日起,你便是明元宫的婢女,身份比之前低矮多分。”
茴琰突然一笑,释然几分,“该是如此。”
这倒是在任榕溪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茴琰会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个局面。
“那便好,朕希望你记住,从此之后你的身份完全跟从前没有关系,在这宫中,你的身份是最低微的。”
任榕溪侧对着茴琰说道,茴琰点头。
任榕溪吩咐方依将茴琰安排在明元宫一处劳累场所,一来,可以随时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二来,顺便磨磨茴琰心高气傲的劲头。
安置好茴琰之后,方依从浣衣院端来了一盆脏衣服。
“今日你的事情便是洗了这些衣服。”
茴琰冷冷地瞧了一眼那盆衣服,强压着内心的不满,低头道,“好的。”
方依将衣物扔在地上,便离开了。
茴琰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她紧紧抓住那些脏衣服,眼神里的杀气几乎可以将手中的布料撕得粉碎。
等着吧,任榕溪,今日之辱,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任榕溪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听闻外面进来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她缓慢开口道,“如何,她还算听话吧?”
方依踩着碎步,“奴婢将浣衣院的脏衣服都拿给她了。”
“她肯定规矩地接下了。”任榕溪接话道。
方依点头,“皇上真是神机妙算,的确如此,她看起来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没有一点抱怨,奴婢也偷偷观察过,并没有什么异样。”
任榕溪转过身,思索片刻,“方依,朕给你一个任务,这些日子仔细观察茴琰,她这人心高气傲,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低头,一定会有什么大动作,一旦发现任何异样,及时来报。”
“是。”方依领命离去。
而茴琰受到的委屈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灵上的枯竭。
宫中的婢女都知道她是个罪人,只是皇上开恩将她性命留了下来,便个个欺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