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澜,你的眼睛是有希望康复的,不过要等合适的眼角膜捐赠,也许很快,也许会好几年,你心里要做好准备。”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浅,很暖,是一个我潜意识里很熟悉的声音。
我点头,没有刚刚那么冲动了,说道:“明白。”
话落,我沉默了好久。
“怎么不说话?”他又问。
我抿了抿唇,再次问道:“你是怀安吗?我刚刚想起了你,其它的还是没有印象?”
男人的手心突然加重了一下,紧紧地捏紧着我的小手,隔了好久才说,“是,我是怀安,我是你的丈夫。”
“我就知道,我忘谁,也不可能忘了你。”我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缓缓地朝着他的手臂向上摸去。
我一直摸到他的脸,他的唇,他嘴角的胡渣,他那高挺的鼻子,还有深邃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感觉他的脸比我脑海里那张俊逸帅气的脸还是有差别。
是不是我刚醒来,所以会觉得怀安的脸也是这样的陌生。
我的手又被他给抓住了,他轻声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你刚醒来,多休息一下,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我皱着眉头,摇了摇,“不用了。”
虽然我的记忆现在拼凑不起来,但我没失忆,对怀安的熟悉感似乎就像烙印一样刻在心里,那张脸我应该是摸了很多次,可为什么我现在摸的时候,却是那样的陌生。
他不是怀安,为什么要冒充我的丈夫?
他到底是谁?有什么阴谋?
我现在在哪里,是医院,还是……
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种痛苦,夺去了我的眼就算了,为什么连我的记忆也要打碎,要我让辛苦地去拼凑,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连接在一起。
当护士进来给我例行检查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说我很幸福,老公一直陪着我。
可我知道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我的老公,他每次触碰我的手时,那种刻意,那种紧张就能说明,他碰到我的时候会有敬畏的情感夹在其中。
我不想戳穿他,只是因为我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想不起来,我的眼睛瞎了,如果连这个人的依靠都失去,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回我自己。
我的耳朵变得很灵敏,我能听到护士开门出去的时候,另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
是他。
“你来了。”我转过身,朝着他望了过去,虽然前面一片黑,但我能确定他就站在我的正对面,“医生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吗?”
“可以,随时随地。”
我能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很好,我假装附和地笑了笑,说道:“是嘛,那很好。”
突然,他的手触碰到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从他手心里将手抽了出来,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没有,不习惯而已。”我回答着,“怀安,你陪我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我想尽快想起跟你的点点滴滴。”
“好。”他回答着。
然后牵起我的手,我就这样跟着他出了医院,坐着车。
我不知道他把我送到哪里,一下车我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还有一旁的流水声,应该是有座假山在附近,此时有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先生,太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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