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仲华池代替燕合宜出面,将吴氏怎么遭受毒打,怎么无可奈何说的绘声绘色,果然,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情,要把她浸猪笼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吴氏被关在柴房里,小秋和进福轮流看守,一面她自寻短见。燕合宜晾了她一天后,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来看她了。
吴氏的脸色蜡黄蜡黄的,她靠在稻草堆上,见燕合宜进来也没有一点儿反应。燕合宜把给她带来的饭菜放下,对她说,“吃吧,不吃不喝,身体会撑不住的。”
“身体我还要这身体做什么,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不如就把自己饿死,也算落得干净。”吴氏苦笑道,“你相信吗,我无数次的想要杀了自己,可是都没下的去手。现在我才后悔,如果当时狠狠心,上吊也好跳河也好,总比现在好受些。”
“你对李成河就那么恨吗”燕合宜说,“我想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更想不出你恨他的理由。”吴氏直至身体,盯着他冷冷的道,“理由,那实在是太多了。他李成河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我哥就是看在他的钱的份儿上,把如花似玉的我卖给李成河做老婆,给他的闺女做后妈,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燕合宜说,“如果不想嫁,你可以和你哥哥商量。”吴氏嫌恶的说,“我哥哥眼里只有钱,我这个妹妹算什么嫁过去之后,李成河的确对我不错,可他天天在外面应酬,让我独守空房,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说到这儿,吴氏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说,“还有,李瑞美都那么大了,每次听到她叫我娘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都满出来了。因为这个宝贝女儿,李成河碰我的次数少之又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有这一个女儿就足够了,不想再多一个孩子”
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燕合宜就在一旁听着,直到她全都发泄完了,才缓缓开口,“我想见那个男人,你一定有办法”吴氏一愣,随即才明白他说的是谁,“你,你见他做什么”
燕合宜说,“我只是好奇。”吴氏道,“我说过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况且,我为什么要帮你,你要给我什么好处”原来她是有条件的,燕合宜忍不住冷笑,“你要什么”
吴氏也不扭捏,直截了当的说,“金子,我要香梨手里的所有金子”燕合宜一口回绝,“不可能,现在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那些金子是李成河留给香梨的。”吴氏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那就免谈”
见她一副无赖的样子,燕合宜只好说,“浸猪笼这件事,我也曾经见过一两次。人被放进竹片编成笼子里。那个笼子的空间非常狭小,人在里面站不能站,做不能做重要的是,笼子下面会绑上几块大石,笼子慢慢下沉,水会呛进人的肺里,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吴氏越听脸色越清白,还硬撑着说,“你别想吓唬我,要把我浸猪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燕合宜随手从身上取出几份按了手印的联名信,吴氏粗粗的看了一眼,已经有至少一百个人要让自己浸猪笼了。
“他们,他们好狠的心”吴氏浑身颤抖着,“怎么,你也同意了”燕合宜摇摇头,“我已经尽力再拖延时间了,要不要配合我,在你,而不在我”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往外走。
“等等”吴氏忽然叫住她,燕合宜没有转身,只听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吴氏说,“你想让我怎么做”燕合宜道,“想办法联络到他,就说金子太多,你一个人拿不走,让他来帮忙。”
“可是香梨的事他恐怕也已经听说了,到时候我该怎么说”吴氏说,“那个人非常小心的,我怕,我怕骗不了他。”燕合宜转身问,“你会写字吗”吴氏点点头说,“会的。”燕合宜说,“给他的信我已经写好了,你只要照着抄一份,让人送出去就好。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纸笔来n住,机会只有这一次,要不在,在你”
当进福送来纸笔和燕合宜已经写好的那封信时,吴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燕合宜做对。她照着那封信重新写了一遍,把信封进信封里,然后告诉进福,“你只要把这封信放在进镇的那条小路上的大石上,就是那块儿特别大,颜色黄黄的,然后用石块儿压住,很快就会有人来取的。”
进福把这番话转述给燕合宜,燕合宜道,“你按照她说的把信送去,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看到底是什么人去取信,记住,多带几个人,千万小心”
两个时辰之后,进福匆匆忙忙的回来禀报,“信已经被取走了,但是我没看到人”燕合宜皱眉,“怎么回事儿,不会是你偷懒了吧”进福连连叫苦,“燕公子,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一刻都没敢离开那儿,只是后来,来取信的不是人,是一只鹰”
进福找到小路上的那块大石头,把信放了上去,就找地方躲起来了。他左等没人来,右等也没人来,就在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鸟鸣,进福抬头一看,就见一只雄鹰直冲下来,精准无比的叼起那封信,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原来是这样”燕合宜忍不住笑了出来,“果然像吴氏说的那样,万分小心啊。”进福哭丧着脸说,“燕公子,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带着网子去,一定可以拦下它的”燕合宜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怎么能怪你,行了,你也幸苦了,先去休息吧,我再去和吴氏谈谈。”
燕合宜再来的时候,吴氏坦然了许多,“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了”燕合宜说,“那个人养鹰吗”吴氏摇摇头,“我不知道,他除了和我要钱、打我之外,很少和我说话,更不在我那里住。”燕合宜说,“来取信的是一只鹰,你说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