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不见了!”仲华池目瞪口呆,指着那个小女孩儿消失的方向,瑟瑟发抖。燕合宜冲他“嘘”了一声,紧跟着走到那面墙壁前,仔细察看。
墙体陈旧,已经发黄了,大块的墙皮剥落,有些还勉强挂在墙面上。从前高宣字画的地方还留着深深浅浅的印记,好半天,燕合宜才找到了几条非常细小的缝隙。
他指着那些缝隙对仲华池小声说,“你看,这里就应该是密道的入口,刚才那个小女孩儿不是什么白天出没的鬼魂,而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仲华池伸出手指,要在墙壁上敲敲打打。燕合宜拉住他的手说,“别轻举妄动,我想除了那个孩子,还有其他人在里面!”
回头看,房间里空空如也,除了摆放家具的印记,什么也没有,更别谈什么机关销器了。仲华池沿着四个屋角转了一圈儿,猛然间发现地面上有一个地方微微凸起,仿佛是建造时没有铺平整一样。他玩儿心大起,轻轻跳起来,一脚踩了上去!
“咯噔”一声,燕合宜机警的转身,就见一扇门沿着他刚才在墙壁上发现的缝隙缓缓打开,仲华池一阵欣喜,“嘿,还真的有暗道!”燕合宜说,“走,咱们下去看看!”
漆黑无比的密道中并没有*发霉的味道,甚至还有一丝清新的风从更深处传来。两人尽量放轻脚步,不想吓坏藏在里面的人。
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空间变得宽敞许多,能容下四五个成年人并排行走,而且有了人活动过的痕迹。两壁变得平整,一些残缺的水桶,铁锹胡乱放在地上,再往前走,甚至可以看到挂在墙上的大蒜辣椒,还有晾晒的小孩儿衣物。
“我的天,这是地下城啊,还有人生活在这种地方,真是奇哉怪也!”仲华池曾经在一册孤本上看到过,黄帝蚩尤大战后,蚩尤的族人躲入地下,生活了很多年。没想到这样的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让他大开眼界。
不远处已经可以听到说笑声,燕合宜停下脚步,嘱咐仲华池说,“一会儿无论见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少说话!”仲华池拼命的点头,能让他看上一眼天下奇景,不说话算的上什么呢?
果然,两位身穿青黑色棉衣的女人正在交头接耳,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嗤笑。燕合宜咳嗽一声,走上去深施一礼,“两位大姐,打扰了!”
见有生人出现,女人们被吓了一大跳,如果不是捂住了嘴,一定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喊声。鹅蛋脸的女人哆哆嗦嗦的问,“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燕合宜说,“我们就是镇上人,误入贵宝地。”鹅蛋脸的女人冲另一个女人使个眼色,那女人悄悄走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了二三十个青年来,各个手中都握着棍棒钢叉,如临大敌!
“来者不善呐,千万小心!”仲华池把手探进怀里,昨晚那些暗器没伤到他,还被他收集了起来,恐怕一会儿就要派上用场了。当前一个红脸的汉子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立刻大喝一声说,“别动,你想做什么?”有人试探着朝他们靠近,一副警惕的样子。燕合宜赶紧抱拳拱手,“诸位别慌,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哼,外面的人都不是好东西!”红脸汉子满脸的厌恶,听他的意思,仿佛对外面的人很有敌意。他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罢了!”
仲华池非但不恼,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兄弟,你连我们的名和姓都还不知道,怎么就认定我们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了?我们呐,是听到一个小女孩儿哭,然后就见到她跑了进来,所以跟来看看而已。”
人群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怯怯的说,“刚才小红跑了出去,大概,大概是被他们看见了。”红脸汉子的眉头松了松,正要说话,他身后一个矮胖男人小声说,“就算他们是无意闯进来的,可是咱们已经暴露了,他们若出去乱说,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可就没有了!”
“那,那就让他们留下来?”红脸汉子心有不忍,矮胖男人却咬着后槽牙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留!”
随着他的说话声,那些手持棍棒的青年人蠢蠢欲动,大有把他们消灭于棍棒之下的势头。燕合宜大声说,“别冲动,我知道,你们都是不得已才藏在这里的,白塔里的那个怪人我们见过,想必你们都是此间主人的后代吧?”他是大胆猜测,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领头的红脸汉子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燕合宜暗暗的长出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气定神闲说,“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你们有你们的不得,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我燕合宜对天发誓,如果将此处的所见所闻透漏只言片语,让我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翻身!”
如此毒誓,万不得已不会说出口。红脸汉子半信半疑的问燕合宜,“你真的不是来抓我们的?”仲华池急赤白脸的说,“我们就是担心那个小女孩儿,怕她一个人出事才跟来的,谁认识你们是谁啊,你们又不是家里有宝藏!”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除了燕合宜,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气氛又变得紧张了起来。矮胖男人冷笑一声说,“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没安什么好心。李唐,话我撂这儿了,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仲华池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抬起手照着自己的脸轻轻来了一下,嘟嘟囔囔的说,“让我少说话少说话,我偏不听,这下要惹祸了!”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不过是打个比方开个玩笑,他们却如此紧张,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什么宝藏不得已才躲到这里的吗?他看了一眼燕合宜,他也是满脸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