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永气得胸脯起伏不定,狠狠地瞪了张庆书一眼,自己手下的臣子是什么鸟样,他看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吗能力是有,就一个比一个贪生怕死,趋利避害
反正,都看得他闹心
他们在这样一个盘根错节、结党营私的朝堂待了太久、太久了,久得早已失去了一切反抗的勇气。
朱德永按了按疲倦的眉心,叹了口气,道“起来罢朕再给你两天时间,查清近期与袁编修有恩怨之人,拟成名单呈上来。
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畜生,竟连朕眼皮子底下的臣子都敢杀”
熟知内情的人都瑟瑟发抖,陛下啊,您真的不担心一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啊
朱德永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加了句,“朕也累了,此事,便由楚睿跟进罢,等名单拟好了,呈上来给朕便是,却是无需再大动干戈地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了。”
诸葛苇心微微一颤,这是要放权,让萧二郎彻底接手这件事的意思了
要知道,监丞和总负责人,意义可是大大不同,前者只是起一个监察作用,后者可是拥有了决策权
而萧二郎如今谁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诸葛苇一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官家可是看出了什么如今太子的人插手了这件事,他们便是想做些什么手脚,又谈何容易这不明摆着让他们捂住耳朵去偷铃铛,却能瞒过谁的眼睛
此事,滕王必败啊
诸葛苇的脸色,一下子黑得仿佛好几天没刷的锅底。
张庆书却很是惊喜,深深行了个礼,道“是,微臣领命”
有萧指挥使插手,他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看来他平日里经常跟着夫人去吃斋念佛,还是很有用的
萧楚睿也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道“微臣领命。”
朱德永撸了撸胡子,轻笑着道“朕这是给了你机会,放手找出害你旧友的凶犯啊”
萧楚睿微微一笑,脸不红心不跳道“陛下仁慈,冯编纂虽与微臣只是萍水之交,微臣也万万不能辜负这一段情谊。”
诸葛苇简直要咬碎自己的银牙,说什么冯编纂是他旧友,他要为他找出凶犯,这说法骗小孩呢他定是察觉到了此案与滕王有关,才插了一脚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谁也没放在眼里的萧家二郎,竟是一只蛰伏的豹子,如今终于亮出了他尖利的爪子
黄石那小子简直无能竟连人家查到了什么地步都不知道,反让他们带进来的犬牙成了证实袁编修是被陷害的证据,他先前还说什么有了这物什,袁鸿杰定无法翻案,最后却是害他颜面尽失
黄石自是感觉到了自家上官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嘴唇微抖,心中又惊又惧。
完了完了,这一回不止自家上官,若滕王真的因此遭了罪,只怕郭左相要把这笔账都算在他头上,以后他还如何在这官场上混
前天在袁家的得意洋洋意气风发早已是消失殆尽,黄石忽地跪倒在地上,眸中掠过一抹恨色,大声道“陛下微臣不服陛下先前说,这案子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负责,袁编修身为此案的重要嫌犯,理应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审理
然而在对袁编修的几次审理中,微臣都不曾听袁编修说过信件之事,这定是刑部私底下对袁编修进行了审理这于理不合刑部这是在藐视我们大理寺”
便是要死,也绝不能他一个人死他无论如何都要拉一个垫背的
而且,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情啊明明是那阴险的刑部在背后搞小动作
董武听到他把矛头直指刑部,已是沉下了脸色。
朱德永眉头微皱,看了看张庆书和董武,“可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