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编纂的尸体很快便被翻转了过来,莫小蝶立刻伸出手,拨开他后脑勺的头发,低头翻找着什么。
张侍郎瞧着,脑中一个灵光,只是颇有些讶异,“魏娘子怎么知道冯编纂后脑曾受伤这一点两个仵作均是指出了,冯编纂头上曾被重物敲击,我们刑部请的仵作便推测,这个伤处很可能便是冯编纂的致死原因。”
他指了指尸体脑后靠近中间的部分,道“大概的位置在这里。”
莫小蝶暂时没回答他的问题,专心致志地跟着他手指的位置拨开头发,饶是她已是有预料,眼中还是浮现浅浅的诧异,一旁的林少安已是大大地吸了口凉气,胃里一个猛烈的翻滚,让他差点受不住冲出去吐个痛快再说
只见尸体已经逐渐开始恢复柔软的头皮处,覆盖着大片大片深色的尸斑,已经开始出现的绿斑也明显较尸体其他地方颜色深,还明显有更深颜色的绿斑呈点状分布。
这具尸体后脑这块地方,与他其余的部分简直不像是同一具尸体
莫小蝶眼神凝重地看着,尸体的*绿斑与尸斑不同,尸斑是在人死后几个小时就出现了,绿斑却会出现得较晚,春秋季节大约要等两三天,且颜色会逐渐加深,很显然,等绿斑继续发展,这具尸体后脑这部分皮肤,最终会演变成褐色乃至黑色
这是这里有大量血液集中的表现。
但很明显,这个伤口并没有外出血现象。
她伸出手在这一块头皮附近摸索了一下,摸到这里肿起了一个明显的包,张侍郎见莫小蝶一直不说话,有些急了,“魏娘子,这是怎么回事冯编纂的致死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头上的伤可是与他尸体的怪异现象有关”
谜题太多,他都选择性忽略面前的女子怎么竟神通广大一般知道冯编纂后脑受了伤这件事了。
这女子什么也不说,就这么摸呀摸呀,能摸出真相来吗
话说,这美得仿若一朵不染尘俗的小花似的小娘子一直沉默地在这具已经微肿变色的尸体上摸来摸去的,饶是张侍郎见的怪事多了去了,还是有些受不住。
莫小蝶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张侍郎一眼,忽地一弯嘴角,“两个仵作说的,均没有错。”
张侍郎不自觉地微微张大嘴巴,半响才一副被戏耍了的模样,猛地站了起来一甩袖子道“魏娘子,你可是在糊弄本官不成这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致死原因”
瞧她说的,这冯编纂不就生生死了两次一次被打死,一次被咬破脖子失血过多而死这冯编纂上辈子是得罪了佛祖罢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会相信这么一个闺阁养大的小娘子还真的有什么本事,是他脑子傻了所幸他也没有傻彻底,要是真按照她说的上报上去,便是萧指挥使不说什么,官家也定然勃然大怒,他这头上的乌纱帽也别想继续戴了。
旁的人不知道,他负责这个案子还不知道吗官家十分重视这个案子,毕竟这死的可是他的臣子
林少安心头一跳,连忙开口,“张侍郎请恕罪,子宜她只是救姐夫心切”
莫小蝶看了看急着帮她解释的林少安,垂了垂眼帘,没有说什么,他到底是不相信她的,其实张侍郎和林少安的态度很正常,谁能相信一个小娘子真的有什么验尸破案的本事
她也不急,只在心中组织着语言,道“张侍郎方才也承认了,人一般来说,只会在瞬间死亡和窒息死亡两种情况下,出现死不瞑目的情况。
但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一种在十分特殊的条件下才能形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