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格外漫长严寒,东辰国多地受灾,严寒压境,大雪封路,大雪底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入了三月,气温总算有所回暖,冰雪渐渐融化。
虽仍旧能感受到刺骨冷风,但比起最冷的隆冬之月,三月的风已属温柔。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昊天城,一路北行。
郊野触目所及尽是荒凉枯草,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残雪,满目萧瑟枯败。
马车里,图拉着一身裘衣,闭着眼睛,苍白的脸犹如车外的寒雪,毫无生气。
除了图拉,车里还有一个人。
着一身半旧皮袄,外头又披了一身棉袍,即便如此仍旧感觉身体太过单薄,不由的跟着马车微微摇晃。
一路上,药女总会时不时的打量图拉大人。
即便每次看过去,他都如冰冷雕像般闭眸沉思。
可只要每每看到他,药女心里头便会多一些安慰。
说好的一起回迷障林,如今……就只剩下她和图拉大人了。
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雾莲的处所。
经历了那场变故,图拉大人好像变了一个人。
变得深沉阴郁,冷若冰霜,似是这世间再难有人能够触动他,惊动他眼底的片刻波澜。
车内的图拉,一直闭眸凝思,眉头打结,脑中思绪飞快运转。
对于七生的死,图拉一直耿耿于怀。
他不相信七生死了。
她的血能起死回生,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死。
后来在得知此次负责追捕七生的人是燕祺后,他便更加怀疑七生根本没有死。
他曾帮七生调查过燕府的事情,自是知晓七生的身世。
那天在大殿上,宁青揭发七生。
就连宁青都已知道了七生的身世,燕祺又怎会不知。
虎毒不食子。
他不相信燕祺真的能够狠心到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似乎也解释得清,为什么当初在活捉了他以后,燕祺竟然选择偷偷带他到军营里养伤,甚至不惜冒着巨大风险欺瞒皇上,隐瞒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