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夫人不疑有他,立刻跑到方才那户人家拍开门,和里面嘀咕了几句,就在门口站着,眼睛却看着自家门口。
慧儿趴在门板上,仰头睁着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郝廷梅拿一根很细的木棍去磨锁眼。
“小姐怎么一个人到了这里?”
他虽然说着话,手里一刻不闲,锁链给他弄得哗哗作响。
其实郝夫人去借油,他大可不必再用木棍去弄锁眼,这么做是为了分散慧儿的注意,不让她把他和阮妙菱说的话记到心里去。
“原有两个锦衣卫跟着,被我甩掉了。”
郝廷梅攒起眉,侧首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没伤到哪里吧?”
阮妙菱摇头,“只是秦阶派来跟踪我的,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不是来找你说事,我是不用甩开他们的,爱怎样就怎样。”
“是为了保宁府灾民的事?”
保宁府的灾民到了这个时节,大多已经安顿好了,用不着她去操心。不过细论起来,和保宁府是有关联的。
“山洪过后,我大伯私自把平阳的粮草抽调了一部分给了保宁,眼下到了秋后,怕是要问罪了。”
郝廷梅想了一刻,沉吟道:“阮延起倒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虽是个书生,却有武人快刀斩乱麻的魄力。”
只是这件事不太好办。
谢敏能得到汉王的庇佑,那是他先前走了大运。
他先是跟在李重山左右出谋划策,到了平阳以后,他又听命于五军都督府,兢兢业业办事,在危急时刻才救了自己一命。
但阮延起的运气没谢敏的好。
虽然他不是生下来注定运气不佳,但和宝贞公主,还有眼前这位小姐牵扯到一起,运气就能打对折。
“小姐何不去请徐修撰帮帮忙,他……”
郝夫人蹲着小半碗黄澄澄的油小跑过来,“老爷,油来了,这下可以开门了。”
“你们退到一边去,免得油滴脏了衣裳。”
郝廷梅挽起袖子,拿起先前那根小木棍,插碗里搅了搅,浸透了油,对准锁眼利落地插进去,左右上下扫了几下。
慧儿捧着钥匙,郝夫人拿帕子包住满是油的锁,接过钥匙试了试,啪嗒一声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