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里侧的枕头下藏着一个小盒子,里面有东方亮给她的止血丹,本是给她用来应对突发状况的,但她一直平平安安,留着也没有用处,眼下徐元显然比她更需要这个。
徐元想是痛到不能自己控制,长臂几乎死死的箍着阮妙菱的腰。
她等不及松开徐元的手,再去拿止血丹,往后轻轻一仰,好在她手臂纤长,正好能够到里面的枕头。
摸到表面凹凸不平的小盒子,阮妙菱一喜,耳边猛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热气,她的耳朵顿时好像被放在蒸笼里熏蒸一般,心砰砰的鼓动。
“徐元?”阮妙菱只听到他在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却听不清内容,急急喊了一声。
不敢再迟疑一刻,打开盒子,阮妙菱抓起一颗止血丹,摸到徐元冰凉的唇,将止血丹塞进去。
幸而徐元尚存有意识,自己把止血丹吞下肚。
一片朦胧中,徐元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和阮妙菱一同居住的屋子,连味道都没有变过。
安静的夜里,他的妻子就躺在里侧,枕着她最爱的桂花枕,呼吸均匀,他躺在外侧听着屋外的风声,手指触碰到隔在两人中间的引枕。
枕面柔滑,就像婴孩水嫩嫩的肌肤。
他忽然很好奇妻子的脸颊是否也和枕面一般顺滑。
“小姐,热水来了!”
兔月脚步匆匆端着盆热水进来,徐元闻声猛然睁开眼,看见兔月同样惊讶的看着他。
顺着兔月的视线,徐元似被烫了手,迅速松开禁锢着阮妙菱瘦腰的长臂。
他梦里抱的原来不是引枕。
怪不得是软的。
徐元心里一直惦记着“软”字,窄狭的目光只见阮妙菱手中捻着针线,似乎在缝补什么。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浑浑噩噩胡乱想了一通,脑袋了仍记着梦里的引枕。
“方才烧水的时候,有个妈妈醒了,问奴婢烧水做什么,奴婢说……”兔月吞吞吐吐,眼睛一直在徐元的腹部打转。
阮妙菱不知道徐元已经醒来,专注着缝合他的伤口,随口问道:“你怎么回的?”
“……奴婢说小姐忽然来了月事。”
因为小姐着急叫她的时候,她看见小姐裙边沾着红红的斑点。
却没想到斑点出自徐二公子身上。
阮妙菱“嗯”了一声,道:“没什么问题,这样明早丫鬟们洗褥子的时候瞧见,咱们也有了借口。”
兔月立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阮妙菱便让她到碧纱橱和问儿一块歇息,有事再喊她。
“奴婢先给小姐准备身干净衣裳。”
徐元看着兔月从衣橱里抱出一身衣裳搁在圆桌上,其中还配了荷包,瞧见荷包上秀气的“阮”字,他一下明白了。
原来梦里的引枕那么软,是因为他的妻子姓阮。
阮妙菱剪断线头,回头发现徐元正盯着自己瞧,眼神呆呆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