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顿饭就算一粒一粒吃总有吃光的时候,陈知扶妻携子送阮妙菱出三拳武馆,拘谨的神态在谈话中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和。
“我们便送到这里,三小姐慢走。”
阮妙菱抬手揉了揉陈馬,被揉脑袋的男孩子没有躲闪脸却在低头的一瞬间染上两朵红云,“祝你们生意兴隆,和和美美。”
陈知一家点头说一定,阮妙菱在他们的目送下抬脚出门,武馆前埋头看书的男孩子闻声立即抬头,四目交汇。
陆钺?阮妙菱走上前一看,在闹市中看书啊,好定力!
将书交给同行的仆从,陆钺起身拍打衣袍上的风尘,侧身时得见他纤腰束素,腰间悬挂香囊的丝线荡漾随风,腰插玉笔衣玉兰长袍,年纪虽幼,翩翩少年郎的风度含苞待放。
“陆小公子是在等我?”
陆钺作揖,道:“今日得空,有件东西想送给三小姐,权当答谢三小姐之前赠送玩具的情谊。”
“这算什么,赠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阮妙菱道:“没必要谢我呀,送你们玩具时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她想要的情报或者想传播出去的消息,每一个孩子都做到了,并且完成得都很好。
“三小姐不觉得那样太慢吗?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一件事花上十天去做,尚且觉得漫长,如果是一百天甚至三年五年呢?”陆钺抬手比划自己的身高,“我每日都在盼望着长高长大,变成大人,但长大非一日之功,是我太心急求成……但三小姐不一样,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是吗?”
“是。”阮妙菱回答得很笃定,但做这件事同样不能心急求成。
“这个,能帮到你。”
一封请帖送到阮妙菱面前。
陆钺道:“从今日起我要在家专心念书,所以想请三小姐待我去赴约。”
阮妙菱展开请帖,不可置信地凑近仔细多看几眼,“聚玩社?”
问儿在后面解惑:“聚玩社是咱们平阳纨绔子弟组建的,不同于读书人的诗社,他们专以玩乐为题,这几年聚玩社大有拓土开疆的势头,听说今年想加入聚玩社的人数得以万计呢。”
仆从拎着马扎催促陆钺,“小公子,咱们该回了,要是让大人知晓小人偷偷带您出来……”带着浓浓的哭腔。
陆钺再次作揖,“这次比赛就拜托三小姐了,预祝前程似锦挣得头名!”
什么嘛,说得好像这次聚会是春闱似的,阮妙菱回礼郑重道:“多谢陆公子这一份厚礼,不拿个像样的名次回来,我也无脸见你啊。”
“三小姐能再送我一个百宝囊吗?之前那个……”虽然问人要东西很不礼貌,但他真的很喜欢阮三小姐送的百宝囊,可惜他的那个作为山火案的证据押在府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取回来。
“自然。”阮妙菱解下随身携带的百宝囊,让问儿将里面的东西腾出来后递给他,“这是这个不是宝蓝色。”
“没关系,我喜欢苍鹘。”陆钺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一次百宝囊上没有刀剑,父亲便没有理由抢走它了。
天忽然淅淅沥沥落下千万根银针似的雨丝,守备府马车在风雨中摇摇晃晃远去,间壁人家栽种的柿子树褪去绿衣,将诱人可口的黄澄澄的果实悬挂,雨水哗啦啦流过它们的肌肤洗去泥垢。
寒十四举着长杆,杆头绑着一把剪子,剪子口摇摇晃晃对准一根枝桠,“咔嚓!”
“五哥五哥,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