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山火虽然扑灭,后续却有许多麻烦要处理。西府内丫鬟婆子拎水桶攥鸡毛掸,上上下下洒扫庭院的灰尘,只古仁一个孤零零站在院中央。
房内忽然传出一声轰响,问儿在里面尖叫:“小姐怎么办呀,又失败了。”
“继续呗,这才是第二次。”
问儿边跺脚揉肩边往外走,“试验第一次用了七天,第二次用了六天,加起来咱们已经浪费十几日了,都够咱们玩几十个别的花样……”
阮妙菱捣鼓木头人也疲累了,跟出来道:“这不是在进步嘛……”见古仁站在院里,阮妙菱愣了片刻,怎么没人通报?
“仁叔有事?”
古仁扫了眼在忙碌的丫鬟婆子,有的飞身上檐扫尘,有的倒挂在房梁下擦拭玻璃窗……似乎他回来之后,这些人都与公主在家时一样,或者说从来没变过。
问儿一会儿飞上房檐对洒扫的婆子道:“可看仔细了,绝不能让东府的人混进来。”一会儿又落到地面对小丫鬟吩咐:“上回就是你粗心没守好门,才叫二小姐偷摸进来把小姐推下水,再有一次我可不留情。”
言语还是一贯的犀利啊。
小姐仍旧爱玩,话却是少了许多,古仁自哂,原来不变的只有他们。
“之前与小姐提过的五十名尚未编入阮家军的民兵,已经进城了。”
阮妙菱闻言眉梢上扬,嗓音微微颤动:“我知道的,仁叔多谢您告诉我。”多谢不再把她当作一个只会贪玩的孩子。
古仁抬头一愣神,昨夜被发现的三十个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面色羞赧。“属下办事不力,只好将功折罪去救火了。”
古仁才发现他们其中有的人毛发卷曲,隐隐透着股焦味儿。
阮妙菱道:“西府家丁,他们如今需要这个身份。”
没有人比古仁更能明白这句话其中的含义,既是给了这五十人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也表明小姐是信任他的,古仁不会什么花言巧语,只能道:“多谢小姐。”
问儿突然插话问道:“将军您昨晚去哪儿了,今儿院子里也不臭了。”
真是直接到不给人思考的余地,古仁只得实话实说:“毐大人他们之前藏在六隐山时发现了两具尸体,昨日进城时带了进来,末将担心会连累小姐,又给扔了回去。”
问儿笑道:“将军是想让陆守备查出杀人凶手,好空手套白狼吧。”
古仁没反驳,没有中间的插曲这事也该陆堇摊上。
思索间阮妙菱递来一封急递,古仁展开一看惊得两手一沉,宛如捧着个千斤重的聚宝盆。
“十万两黄金?”古仁揉揉眼,还是折现的,真是重金之下必有豪贵。
他再往下看,其中一行分明写着:平阳府,徐亨。
“仁叔,劫下这份策论题。”阮妙菱十分爽利的说道,“之后想法子送给徐元。”
问儿急了,凭什么要送给那根木头呀,小姐真要嫁给徐元?
阮妙菱摸摸问儿的脑袋,“徐元中意的是二姐,他若中了状元谁能阻拦他娶谁?婚约是死的,人是活的。”
问儿不明白,扭头去看古仁。
古仁亦是懵懂,扭头却发现无人可看……家里能为小姐分忧的丫鬟是一个没有。
问儿,也就嘴皮子和武功厉害些。兔月年纪小贪玩儿还容易被骗,叫她出主意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