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在乱糟糟的地面寻刀的寒十四委屈满面,“五哥,刀,刀不见了……”
你可长点心眼子罢,初五摇头,喊道:“那你保护好三德公公。”
锦衣卫视线刷刷射向素不靠谱的寒十四,谁保护谁还未可知呢。那厢寒十四满脸堆笑蹭上了三德的马车,“公公,十四保护您……”众人扭头嗤之以鼻。
陆堇的军队已冲过阴影处,杀入锦衣卫所在的地盘,初五咬牙,等事情解决他非得揪出那阴损之徒,再打得他跪地求爷爷告奶奶不可!
“战!”初五喉间破出一声呐喊。
“战!”
“战!”
敌军有骂爹骂娘骂姥姥的,擎长矛,提剑,抡刀,闯入锦衣卫包围圈,“敢动咱们陆大人的客人,叫你好看!”
初五一刀砍中敌人腹部,抽刀,血溅如花绽放。他想不通透三德为何带着人马赶到此处,难道他已预见会发生这种事?
“五哥你小心,陆堇带的兵绝非等闲,他们这样的打法纯属在玩持久,咱们人数不多耗不起。”一锦衣卫险险躲过敌人的刺勾,喃喃骂了句,“侍卫不听咱们调遣,真是倒霉倒霉……”
刀剑相拼之间初五的视线穿过重重阻碍落在那辆赤红马车上,“你看不出来么,有人巴不得咱们都交代在这儿。”
啊?锦衣卫讶然,那若真命丧于此岂不可惜,陆堇和三德公公有仇,与锦衣卫却是半点干系没有,缘何锦衣卫要替司礼监持刀,然后背锅?
“小姐怎猜到三德公公一定会来?”
照彻天际的火风筝迎风摇摆,条条风筝线穿插在廊下,林间,水井旁……问儿拨开细线,阮妙菱走在后方,抬首低头时鬓发间钗环铃铃作响,大有莲动下渔舟之妙。
“何须猜,在西府正式接收娘的年例之前,三德公公只会对咱们加倍注意,这毕竟是他此次的要务,怎会轻易怠慢。”
阮妙菱将栏杆上松开的线解开重新系好,“我只猜到他会来,却并未猜准几时来,算不得神通。”
“那小姐也是极厉害的!”问儿打了个哈欠,可见是困了,阮妙菱便让她去歇息,她却不肯,点着脑袋坐在廊下相陪。
听婆子讲外面很乱,究竟是怎么个乱法呢,阮妙菱很想去看看,但心里也知道自己能力微薄,即便去了也只会被当做小儿,徒有个硕大的身份罢了。
人微言轻,无人会听命于你,所以还是忍下了冲动。
“先生你可得仔仔细细的看呀!”兔月攀在墙头,身侧也攀着一位看客,后颈插着一柄折扇。
“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先生牢牢记在心中,明日开书一说,定会叫座!”
茶楼说书的先生挤眉弄眼,“小姑娘天真了,”他指点着街上伫立的几方势力,“京师的公公,平阳府守备,徐家,还有汝阳的将军,小老儿是哪个都惹不起,这要是开了书岂不要被他们大卸八块?”
兔月道:“您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先生难道没听过假作真时真亦假,反过来也是这个道理。”
“嘿——你这小丫鬟懂得倒挺多,平日里偷听学堂夫子讲课了吧!”
兔月面上溅红,“哪有!这是我家小姐说的,学堂里的道学先生可讲不出这种道理!”
哟还生气了,说书先生忙道:“是单某人眼界儿窄了,对你不住,我这就看这就听……”
光是明黄的光,贺芳年远远瞧见了便头疼,“真是有钱任性啊,如此闲钱闲心也不晓得用在正道上。”
“大人,前方有打斗,似乎是陆守备和京城来的三德公公的人马。”
府衙的车马比不得行军打仗的脚程,等贺芳年带领护卫一路狂行赶来,结果还是来迟一步。
这聚众斗殴的不是阮徐两家么,怎么变成陆堇和三德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