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大箱子运回平阳的第一夜,东、西二府相安无事。
一弯弦月高挂云端,四下的风势缓和不疾,群虫鸣叫一派和谐。
古仁独自站在院里,月色对这个眼角已有鱼尾纹的老将同样温柔,可惜柔和的光华却洗不掉他渐渐燃烧的怒火。
“金榜题名,我呸!”
古仁啐了口唾沫,没头没尾开始骂了起来,“山窝窝里妄想养出金凤凰,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哪路货色,敢肖想三小姐。”
“真当老子匹夫,不晓得你心窝子里的小九九?好歹是家中几辈儿做官的了,眼光不知道放长远些,放着皇宫里的公主不要,折腾我家小姐干甚!”
古仁对着一坛花草骂得尽兴,觉察到身后风吹草动立即停下来,“谁!”
不等那人出声,他眉心松动神情一变,俨然是人们熟悉的儒将之风。
自从追随镇南大将军阮延良后,古仁的言行举止慢慢内敛,是为避免有人拿他做文章鸡蛋里挑阮延良的骨头。
无人时他才得机会释放一身匪气,骂个痛快。
月门那头丫鬟兔月道:“古将军,小姐寻你。”
“就来。”古仁掌风一动,花坛下杂乱的草叶随风散得没了踪影。
见面的地方是西府练武堂,在此之前除了宝贞公主之外从未进来过一个女人。
刚到的古仁听见堂内呼呼生风,这股狠辣绝厉的风声如大蛇吐信一般勾引着他手中的宝刀嗡嗡震动,一次紧接一次的鞭打啪啪砸落在地。
是公主!
是宝贞公主使的鞭子!
他兴奋的大喝一声“精彩”,欻拔出宝刀以迎敌姿态冲进去。
“公主,末将前来挑战——”
练武堂正门“砰”应声倒地,刀还举在半空,古仁呆若木鸡站在门口。
问儿惊呼:“小姐,门坏了!”
古仁步子都没挪一下,目之所及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只听见阮妙菱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坏了库房里多的是,安心转你的陀螺。”
问儿安心应是。
古仁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