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做这些,单单只为了不痛不痒地闹一场,那脑子有问题的便不是宴真,而是她了。
见自家姑娘一时没说话,阿荔忽然心底一酸,鼻头也跟着酸了起来。
“今日姑娘本不该护着奴婢的,就由她们剁了奴婢一只手就是了。如此一来,程大人便能当堂定她的罪了。”
这样,多少也能替姑娘出一口气,怎也不至于让姑娘白白受了一场羞辱。
她宁愿不要这只手,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姑娘被人欺负,却什么都做不了。
小丫头这般想着,忽然就掉了眼泪下来。
张眉寿听得已是愣住,待回过神来,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却格外温柔地道:“你这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蠢主意?竟这般骇人听闻。”
“奴婢就是觉得自己没用……”
阿荔本不想哭,是觉得晦气,于是抬起头来冲张眉寿笑,到头来嘴咧的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别胡说,阿荔若是没用,这天下可就没有得用的大丫鬟了。”张眉寿取出帕子,亲自替她擦了眼泪。
是她没用才对。
上辈子,没能及时护住阿荔。
但这一回不会了。
阿荔听得自家姑娘的夸赞,破涕为笑,道:“奴婢也没有姑娘说得那么好……”
不过好像也很接近了——
但还是有努力的空间。
首先,这眼泪就不能再掉了。
阿荔使劲儿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放心,绝不可能便宜了她去。”张眉寿将帕子放进阿荔手中,笑着说道。
这且才只是刚开始而已。
……
马车驶入小时雍坊,在张家大门外停下。
宋氏下了马车,刚拉过女儿的手臂,就见另有两辆马车,也依次停了下来。
一辆是王守仁与苍鹿共乘,另一辆中却是走下来了一位熟悉的少年。
宋氏颇为意外。
“公子来了。”
她微微矮身,向对方行礼。
“伯母。”祝又樘回施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