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神色一凛。
想必是除族文书到了。
她原本还有话要与三叔和父亲说,却没想到这些族人的动作竟这般快。
不过,总也要将这除族文书先拿到手才可以。
张眉寿站起身来。
“我先去瞧瞧。”她与王守仁和徐婉兮说道。
二人神色担忧地点头。
除族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哪怕是举家被除族。
张眉寿自然也深知。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听之任之。
她要的只是除族文书,而绝非是真的被除族——他们要离开张家,却是要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走,而非被人驱逐。
本不该属于他们的污点,哪怕一星一点,她都决不允许被沾染上。
张眉寿来到祠堂外,便听到了父亲恼怒的声音。
“狂妄,忤逆,不敬,奢侈……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且由你们胡言乱语去,可不孝这顶帽子,却休想扣到我头上!”张峦冷笑道:“我奉养双亲,从无懈怠,生母尚未指责我半句不孝,你们凭什么胡言污蔑!”
若是前头那些旁的原因且罢了,可若是因不孝被除族,那却是影响甚大!
大靖最重孝道,因不孝而被除族者,甚至不可参加科举,他虽不必科举,可仕途必会因此被毁。
就连家中子女,亦会受到牵连。
“你们且都将我除出族去了,又哪里来的理由再去污蔑我儿不孝?”张老太太也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被泼上这盆脏水。
“一码归一码,你猖狂忤逆是真,你儿子不孝也是事实。”族长一副轻蔑的语气。
“我尚且活得好好地,我儿子孝是不孝,根本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置辞!”
“我们倒也没说他对你有不孝之处。”
当日被宋氏骂过的一名族人开口说道:“可他们二房夫妻多年不睦,搅得家中鸡飞狗跳。你家二郎非但不知约束妻子,更跟着一同生事,多年来一事无成,气得其父郁结攻心,从此神志不清,丢官罢职——这难道还称不上大不孝?”
张彦笑了笑,道:“此事我可以作证,我这两个孩子也可以作证。”
张眉妍和张义龄站在他身后,闻言各自点头。
张峦气得冷笑不止,张敬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眼中似有暗示。
张峦本就非冲动之人,只因身在其中,过于气愤,然稍加控制,便也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