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九定睛去看宋氏手中的荷包。
“回二太太,这荷包乃是大公子的贴身之物。”范九如实答道。
宋氏自是知道这荷包是张秋池的东西,且从其上刺绣来推断,定是苗氏所留遗物。
但她问的却不是这个荷包。
她将打开的荷包放到一侧小几上,“你且看里头装着的是何物——”
范九忙去察看。
里面竟装着不少黑灰色的细粉末。
他以手指去触碰,放到鼻间嗅了嗅,皱眉道:“这似乎是香灰……”
可大公子将香灰装在贴身的荷包里作何?
见他似乎也不明所以,宋氏又问道:“这几日大公子都去了何处?可有什么异样举止?又与你说过什么值得留意的话?”
范九细细思索着。
“大公子这几日并未出门,只去松鹤堂看望过老太太数次。”说到此处,他亦不瞒宋氏:“大公子认为老太太此番昏迷得蹊跷,对此有些疑心。”
“他倒也警觉……”宋氏看着床边一旁的短剑和匕首,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匕首显然是张秋池的,他贴身藏放,必是早有防备。
宋氏将荷包接回,放到鼻间嗅了嗅。
香灰已失了原本浓烈的香气,可依稀也有淡香入鼻。
这香气似乎在何处闻过——
宋氏努力分辨之时,范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走到床边,查看起了张秋池的双手。
“二太太……大公子的右手手指有些烫痕。”他转回身,压低声音说道,“今日午后,大公子曾去过松鹤堂——”
宋氏眼睛微微睁大。
是了……她便说这香气闻起来熟悉,原来是婆母房中所焚!
老太太常年有着焚香的习惯,香料却与普通的熏香不同,大多是老太太口中有益身心的“养生佳品”……老太太养生,总是无孔不入的。
宋氏已然站起身来。
她看向床上的张秋池,心中波动感慨。
这孩子不止警觉,还心细如发……且丝毫没有为自保而置身事外。
这是个好孩子。
她抓紧手中荷包一刻,交到范九手中:“晚些你再去找傅大夫……托他好好验一验,瞧瞧这香灰里可有什么异样。”
张秋池自幼养在苗氏身边,苗氏既通医道,想来他多多少少也有些耳濡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