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很意外他会来找自己,是也猜不到他的来意。
邓誉来到正堂中落座,强撑着的神情下是极度的不自在。
他自然不想来,但自认非来不可。因为有些话,他必须跟张眉寿说清楚,只希望她能够听得懂。
阿荔不大想给他奉茶,但张眉寿交待了,她只有照做。
邓誉自然没有心思喝茶,却有些意外于张眉寿的‘以礼相待’。
“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他开口道。
张眉寿坐在高高的梳背椅中,脚尖尚触不到地面,便露出一双藕色的小小绣鞋来,鞋面儿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梅花,还缀着颗颗粉色的珍珠,看起来尤为精致可爱。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邓誉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视线便落在了她的绣鞋上。
“不必,男女授受不亲,独处一室,传出去让人笑话。”
绣鞋的主人声音软糯却清晰,语气不带歧义,却仍让邓誉红了脸。
“昨日之事,并非你看到的那般。”他解释道:“我不知你二姐约我前去,是为此事……”
张眉寿没说话。
说得好像清清白白,可上一世不还是娶了张眉妍?
瞒着所有人私下约见是事实,知不知道张眉妍约他的目的又有什么紧要的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昨日之事,你们早就知晓了,对吗?”邓誉问她。
“当然。”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张眉寿并不否认。
她认得过于坦荡,仿佛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这让邓誉微微皱眉,又问:“是你爹娘安排的?”
事后他想过了,张鹤龄张延龄所传的话,必然跟张眉妍说得有所出入。
比如约在人多眼杂的沽春楼,这根本说不通。
张眉寿懒得回答他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语气略有些不耐地说道:“邓公子今日究竟为何而来?若想见二姐,还请移步祠堂。”
她句句不留情面,刺得邓誉自尊心发作。
他本就不觉得自己有大错,今日主动前来解释,已是鼓起了十足的勇气。
思及此,他的语气便硬了几分。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之所以想要退亲,你应当清楚是为何。这与你患了腿疾无关,更与你二姐无关。”
张眉寿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还当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呢?
阿荔听着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