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管公主收好,那鹰……毕竟是凶残之物,任其在皇城上空飞翔,恐有隐患,还请公主三思。地宫七万独角失踪,皇上命微臣彻查,图拉毕竟是公主带入东辰的,如今他携七万独角消失,定会引起诸多猜疑。”
即便她不认他这个爹,但他却不能不认她这个女儿。
负了又雪的,他会想方设法的在他们的女儿身上弥补。
“今日之事,无论图拉,还是那鹰,微臣只当什么没看到,什么也没查到。可关注这件事情的人不仅微臣一人,还望公主莫要再涉险。”
燕祺始终低着头,堂堂东辰战神,在面对一个六岁女童时,竟如此低声下气,也是难得一见。
她并不怀疑燕祺的话,他武将出身,自有一身血洗出来的风骨。
既然说了这样的话,便会履行承诺,也算得是让她躲过一劫,却也因此更让七生更加纠结。
她是恨燕祺的,恨他的坐视不理,恨他的自私自利。
但唯独……见不得他对她好。
事实上她宁愿燕祺是个负心汉,是个卑鄙小人,也不愿他这般装模作样的关心她、嘱咐她。
她宁愿痛快的去恨,去复仇,也不想像此刻这样心中纠结、绞痛。
她向来不愿意欠人家的,尤其是燕祺的。
七生有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常年居住在迷障林,匕首弯弓是她贴身之物,这样的习惯到了昊天城的皇宫中也未改变,袖口里时常藏着匕首。
七生檫干眼泪,对着燕祺郑重作揖:“今日燕将军的恩情玉儿记下了,只是玉儿向来受不得别人恩惠,如今便送一份回礼给将军,还望将军能明我心。”
说罢她迅速从袖口拿出匕首,毫不留情的将手腕上的胎记连皮带肉的削掉,露出赫然刺目的白骨,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裙,分外刺眼。
她的速度向来很快,就连大将军燕祺都未反应过来。
燕祺瞪着眼睛,眼眶发红,难以置信的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如将军所言,我一身血脉,一身肉骨,皆授予父母,如今剔骨还肉,恩怨两清!”
七生冰冷决绝的,眼眸死寂。
燕祺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呆愣了许久。
看着玉儿血淋淋的手腕,只觉得那血扎的他眼睛疼,好若削掉了他一半的心。
“剔骨还肉?……你竟如此恨我?”
燕祺只觉得眼前好似被什么东西蒙上一层水雾,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个头矮小,倔强稚嫩的女娃娃。
她这样的性子又是像了谁?
“我今日剔骨还肉,便是要了断我们之间的父女情分,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还望燕将军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