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店的父老乡亲们,是我,老吴头。”老吴头满脸委屈地站在县衙大门口,对着聚集在这里的一大群百姓说道,“今天是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老吴头,怎么是你?钱县令呢?”底下一个泼皮模样的年轻人打断他的话,问道。
老吴头一听见钱县令这三个字就无名火起,他愤恨地盯着那个年轻人,说道:“你找钱县令做什么?他是替你家添过砖还是盖过瓦,是送过你银子还是给你饭吃了?我老吴头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说话了?起码今天,我老吴头站在这里,是要给你们办点实事。”
“侗水河发怒了大家都知道,住在河沿岸的父老乡亲活着的,都聚集到周围镇子上来了,我们方店便有,有很多人拿出吃的穿的给他们,起码保证了过来我们方店的乡亲们能活下去!”
“但是我们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帮得了他们一次两次,但是帮不了他们十次二十次,再这样下去,相信,有很多乡亲家中的米缸要见底了吧?”
“今天,我们便彻底地就此事做个了结如何?”
“老吴头,你能做什么?你一个仵作,还能割了人肉给大家吃不成?”底下又有人打趣道。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老吴头却没有跟着笑,他站在门口,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掺杂在方店乡亲中的灾民们,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开仓放粮。”
人群中的哄笑戛然而止。
半晌,才有人开口说道:“凭什么,我们上交的粮食,要给别的地方的灾民吃?”
“对!凭什么!”
“不行,我们不同意!”
人群之中如人所料的爆发出了巨大的反对声。
陆承安与秦苒苒站在老吴头的身后,看着下面一个个因为恼怒涨得脸红脖子粗的乡民,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吴头满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众人,直到他们都说累了,才慢慢说道:“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老于家,你们忘了?去年你们家交不上公粮,是侗水老王家将自家打鱼赚得银子给你,你才用银子抵了公粮,这银子,你还了吗?”
“老张家,你们也忘了?前年你小儿子重病,正巧遇上了荔山老李家,人家跑了五十里地去给你小儿子请了大夫拿了药,若不是老李家帮你,你小儿子今天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
“老刘家……”
“老孙家……”
随着老吴头一句一句的点出,在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你们自己说,你们凭什么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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