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成铎脸发烫,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种无力感,很挫败。
季铭一个挺背,肩立,背耸,腿似弹簧,后跟踩着劲儿,胸口含着一轮朝阳:“这是仪仗队员。”
姚成铎哗啦啦不停点头。
一看就得。
季铭劲儿一松,重新再站直,落在姚成铎他们眼里,就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但肩膀内收了一些,随之背部就后扩,腿也绷着劲儿,但不是落在后跟上的,而是落在脚掌外沿上——这是鬼子兵的一个特征,些微外八罗圈。
气质上,姚成铎一下子说不出来,但有一种负面的感觉。
“鬣狗,头领已经下令,随时准备去豹子嘴下,夺了腐败尸体的鬣狗。”
对!
“弯腰也好,站直也好,这一个动作,你说它有多大的意义,会给观众多深刻的印象,没有的,观众又不是拿着显微镜来的,那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儿?因为这戏你得先演给自己看,不较这个真,你说服不了自己,靠幻想自己演的很好,很成功,最后就不会只是一个动作歪掉,整个表演肯定都是歪的,没底气,虚的。”
谭子阳和姚成铎,默默点头。
季铭转头看向殷仝和李澜,俩小姑娘毛孔都竖起来了。
被掠食者盯着的那种感觉。
“李澜……”
这场大脑风暴对五个人都是轰炸式的。
而且炸了一整天。
其他四个人,对于季铭训练法的感受,是很难过的,中戏的老师,尤其表演系的老师,其实已经是非常严厉和专业的了,但学校就是学校,定位就是你做不到,我教你做到。可季铭这里不是那样的,我要求很高,但你做得到,做不到你就是失败,就是无能,就该羞耻,就该自我批判。
更遑论,还有《末代皇帝》的人物理解本身,更耗费他们大量的心血和关注力。
走出排练厅的时候。
殷仝和姚成铎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股劫后新生的味道,眨一眨眼,就没了,剩下全是浓浓的疲惫和畏难。
他们看见季铭最后走出来的时候,都想往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