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驽马背上,都驮着重重的货物,看形状,是陶罐,似乎装满了酒水。
随着前行,微微晃动着。
偶尔还能时到水与罐壁碰撞发出的响声。
“住住,这些是什么?”
把守宫门的金吾卫拦住去路。
驽马队前,一名中年汉子呲牙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都是酒,宫中贵人要的,说今晚要用,这是令符。”
金吾卫看了这人一眼,伸手拿过令符,在手里前后翻看了一番。
确是宫中银鱼符。
“没听宫里内侍说起此事,平时不是早就备下的吗?”
“或许上元夜,之前准备不足吧。”
中年汉子点头哈腰的道:“小人可以在这等着,等您去问问宫里内侍太监们。”
金吾卫愣了一下,挠挠头:“我哪知去找谁问,再说怎可擅离宫门,算了算了,你进去吧。”
他挥了挥手。
中年汉子点头致谢,带着运货的驽马队,还有一些送货的伙计们,缓缓走入宫门。
金吾卫目送他们过去,突然想起来喊了一声:“等等,你这马背上驮的是什么酒?打开来让我看看。”
刚牵着驽马从他面前走过的一名年青人肩膀一僵。
前面的中年汉子听到声音,匆匆跑过来笑道:“都是宫里要的酒,几位有兴趣,我回头送一坛给几位尝尝。”
旁边的金吾卫看看天色,低声骂道:“不要多事了,你们快去送货,送了快走,马上天要黑了,今晚可是上元夜灯会,我若交了班都想去逛逛。”
中年汉子推了年青人一把,陪着笑脸抱了抱拳,这才继续入宫。
收验尸体的房里,味道越发难闻。
幸得此时节气还寒冷。
若是夏季,只怕那尸气能把人熏晕过去。
夏仵作站在一旁,看着一手用白帕捂住口鼻,一手拿着小刀,对着下面尸体比划的周令史,身体不由打起了摆子。
“周令史,周令史,使不得啊,毁坏尸体,我们……我们没有先例。”
周二郎抬头翻了他一眼,丝帕下传出沉闷的声音:“这是为了查案,何来毁坏尸体一说?何况,这胡商是无亲无故,至于这劳三郎,我打听过了,他也没亲人在世,就是个破落户,剖也就剖了。”
“不行啊,郎君。”
夏仵作声音快哭了出来:“劳三郎是公交署的人,他以前是长安县不良,这都是有人认识的啊,苏副帅就是他的提携之人,若是让他知道我们给他开膛破肚……”
“你怕苏副帅,就不怕我吗?”
周扬目光一闪,眼里仿佛藏着一条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