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郴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摆手道:“没,没,不是鞑子打的。下官正为了此事而来,伤是被阮家的几个佃户拿铁锹锄头打的,下官受伤后已经派人去拿阮家的人问罪,可阮家死不承认,将门户关得死死的,下官是没了主意,才来求秦大人。”
秦阶淡淡说道:“既是被佃户殴打致伤,该问罪的该是佃户,如何要到阮家拿人?”
徐郴的脑袋又是一阵眩晕,屋里飘散的清凉的沉香味道已经起不了作用了,他用力摁了下太阳穴。
“佃户打人与疯狗咬人是一个道理,都因为主人训教无方所致,自然要让阮家给下官赔礼道歉!”
秦阶轻轻“哦”了下,“你想要什么赔礼,本官掂量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徐郴喜上眉头,“下官并非那等锱铢必较,揪着尾巴不放之人,阮家只要把西山的那块田地赔偿给下官,再搭百两诊金药费,便可息事宁人。”
“嗯,想法不错。”秦阶含笑点头。
徐郴又是一喜,刚要美言几句,看见秦阶脸色陡然一冷,看向他的眼神犹如千万根锋利的冰柱向他扑簌簌飞来。
“你若真按此实施,阮家人为了自保,狠下心同你告到知县那里,胜算只有两成。”
两成?徐郴呆呆地竖起两根手指。
怎么可能只有两成,阮家打人还占理了?
秦阶淡淡问道:“你可知道西山的猎场是作何用的?”
徐郴摇头表示不知,他到衙下半月不到,岂能对每个地方都如数家珍?
“西山的猎场被官府圈了地,交由甘州知县打理,里面不止有野兽,更有家禽、米粮、菜蔬。原是官府为了防备外族突然侵袭准备的,这些年风调雨顺,人们渐渐忘了这事,但知县却是知道的。你到西山狩猎,可是触犯了国法,本官如何为你做主!”
徐郴神色一震,半直半曲的双腿径直往一边倾倒,整个人跌扑在地。
他出门狩猎的时候,根本无人跟他提起这事,他不愿相信,但秦阶的神色让他不得不信。
“不信?”秦阶问道。
门外传来初五的声音,“大人,知县的书办到了!”
得了准许,不多时一人跨过门槛进来,越过倒在地上的徐郴,堪堪对秦阶拱手作揖。
“小民燕寻见过秦大人!”
秦阶初初看了一眼燕寻,好似在何处见过,仔细回想片刻,才想起刚到衙下时向燕寻问过杨树的名字。
只见燕寻侧身对徐郴也作了个揖,上前去把徐郴扶起来,还细心地替他拍去前后的灰尘。
“徐大人缘何脑袋上裹了这许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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