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小六你暂且消停会罢,你若再嚷嚷打搅我们读信,我们就不去找夫子救你!”
被扰乱了兴致的孩子们不大高兴,管皮小六是否是平阳府里最厉害的孩子王呢,照样埋怨。
视线重新回到信上。
阮延起与社学夫子在竹棚下品茗,忽喜忽怒高低不平的童声一阵接一阵,两人乐呵呵笑而不语。
“爹,社学各处已经看过了,该重新翻修的地方我已在图纸上做了标记。”阮正穿过贯穿前后社学的花圃走进竹棚。
阮延起点头,对社学夫子道:“皇上历来都重视国之栋梁,今年春闱参与收卷阅卷的官吏人数增了一倍之多,由此可见如今的大宋急需人才……”
“府台所言极是,孩子们是国家之希望,他们如今瞧着小,再过几年也到了参加乡试府试,转眼会试也不远了。”夫子眼里含着几许期待。
阮正道:“所以父亲才想扩建社学,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此间社学并非官家所有,乃是宝贞公主领头筹钱所建,此次扩建的一应花费仍由阮家出。”
夫子闻言即刻起身。
“这如何使得!宝贞公主为孩子们盖社学已是天大的恩惠,怎好再让公主破费?”
“怎能是破费?”
阮延起道:“当初阮家迁到平阳府时,家中资财不足无以支撑二弟三弟读书,是诸位夫子倾囊相授,才有阮家今日,此份恩情不仅是公主,就连我也铭记于心。”
说到往事,年事已高的夫子不禁莞尔。
“那我就不再推辞,听学生们说宝贞公主已离开大福寺,择日便亲自登门拜访!”
身后的阮正对阮延起摇了摇头。
“公主跟随家母和三弟一家回甘州祭祖去了,一时半会儿见不到。”阮延起面露惋惜。
社学外,阮正唤住正欲上马的阮延起。
“爹不打算把娘和四妹送回甘州?明德和我身为男儿自是不畏艰难,娘和四妹皆是弱女子,万一有变——咱们恐怕无暇顾及她们!”
“爹知道。”阮延起打量着跟随在自己身边多年的大儿子,“止一你心细如发,明德聪慧冷静,若事情有变为父自然不会多担忧你二人。
但你祖母和三叔一家已经离开平阳,若是你娘和妙晴再离去,势必引人怀疑。你二婶婶向我承诺过,会保她们无虞。”
“儿子知晓了。”
“走吧,要完成延良的遗愿,可是一件事都耽误不得,下一家社学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