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所不知,陆小公子十分迷恋阮家三小姐造出来的小玩意,时常摆在床头以便随时把玩。而古仁当时就陪伴在阮三小姐身旁,还曾和陆小公子说过话。”
顾成铭未考取功名之前是讼师出身,更能发现一些李重山不会在意的小细节。
“且那古仁是个高大的猛将,陆小公子年幼性格单纯,钦佩英雄理所当然要与之深交。而古仁跟在阮延良身边时日已久,不免会听到些不该知道的。”
讼师有件本事,就是从他看到的证据里推测出事情包含的最大可能性,加之舌灿莲花,李重山已然信了七分。
“那依你之见,本官的外甥因何会流落到甘州?”
甘州人少地稀,且环境恶劣,陆钺是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小公子,如何受得了这种苦?李重山一想到此,更觉自己对不住已去的妹妹。
顾成铭道:“七八成是遇上了拍花子,甘州远在边陲缺少教化,一些人家偏爱男丁,无奈家中几年生不出一子,便会从拍花子手中买卖幼童。”
“那还了得!”李重山气得拍案。
他的外甥怎能沦落至此,妹妹泉下有知定会怪罪他没有信守约定!
李重山道:“快,派人去甘州,把陆钺给我接回来!”
顾成铭未动,“冷静啊大人,京城距离甘州甚远,等咱们的人到了,说不定古仁已经把人接走了。且甘州,不是咱们兵部能随意出入的。”
甘州的兵权,如今在五军都督府手里握着呢。
正说着,仆从在门外禀道:“大人要的鱼送到了,厨子问老爷今儿想吃清蒸还是红烧?”
李重山朝顾成铭摆手:“你先回值房去,甘州的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顾成铭拱手告辞。
走到院里正好瞧见常在值房外大街上卖鱼的渔夫立在廊下,渔夫朝他哈腰。
渔夫的生意都做到李府来了。
顾成铭自讽一笑。
看似身在局中,却又不在局中,他到底算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
渔夫依旧只立在门外,没有进门。
“皇上微服私访,甫一到茶楼听了一曲,就气呼呼摆驾回宫了。”
李重山的愁意才下眉头,此刻又往心里头钻。
“皇上听了什么曲子?”
渔夫道:“沈岸的黄金榜上,讲的是落第举子伤心事。”
又是沈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