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的阮大人笑了笑,法令纹也跟着笑,指了指外面驿丞喝酒的地方。
“驿丞先给我送的文书,我看他急急忙忙似乎还有下家的样子,就猜到肯定是你了。”
贺芳年奉茶。
“我晚知道消息,拖到这个时辰得到任命文书实属正常,前辈早接到了消息,怎么这时才收到文书?”
阮延哲在家喝了不少茶水,浅抿一口道:“都是吏部委任,难道还分批送不成。”
是这个理,能一次做的事偏要分成两次完成,吏部的官员们不傻。
“大公子变化不小啊,看来跟着前辈历练不少。”贺芳年打量着阮正说道。
阮正仍旧是细眉细眼模样,比起前两年来,多了几分干练和沉稳,不再是毛毛躁躁的少年郎了。
阮延哲道:“大的懂事了,还有小的。我看贺老弟一儿一女就很好,互相扶持,这次回来道儿和正儿两兄弟话说得少,像生分了似的,愁苦了我。”
是懂事了吧,贺芳年想起阮妙仪出事之后,阮道小小年纪硬是扛起了阮家的半边天。
“说起孩子们,我二弟家的孩子这两年没让贺老弟为难吧?”
阮正坐在另一边喝茶,心知爹和老朋友聊天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便端端正正坐着,把晨起时读过的文章在心里默诵。
阮妙菱吗?
贺芳年抚额,一想到这个小姑娘就很头痛啊,倒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她弄出来,却件件都和她有关。
干笑着道了几声“还好”,就见贺明琅挎着百宝囊两手抓着房门,艰难地抬脚翻过门槛。
贺芳年问道:“做什么去了,又弄得脏兮兮回家?”
贺明琅的百宝囊里塞满了桂圆花生还有瓜子,都是街上置办年货的百姓们送的。
“和皮小六他们玩呀!”
进来了,他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
听见爹介绍那个瘦巴巴长胡子的男人是阮家大老爷,而坐着像尊雕塑的男子是阮家大公子,贺明琅睁着大眼睛认了一会儿,才过去给阮延起行礼。
“琅儿见过阮伯父!”声音甜甜,笑容逐渐放大。
阮延起含笑点头,问道:“琅儿手里拿的是何物?”
“哦,这是徐窝囊给我爹的信。”说着挨蹭到贺芳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