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谱画谱雪花似的经由卖婆的手转卖到深闺中的姐夫人们手中,久历人事的卖婆趁着夫人们不注意,额外赠与姐们一些打发闲暇的言情话本子,那笑容中掺杂着期待又有点可怜的意味,看得伺候姐们的丫鬟不明觉厉。
只是卖书的生意并未做到兵部尚书李重山府上,李府三间五架的大书房内书橱林立形制多变,弯曲式的直立式的重叠式的,均用叶紫檀打造。
李府管事敲响房门,领了一个看不见面目的人进来,此人身材精悍丢在人海中翻不起丁点波澜,若是有扎眼的地方,只有头上覆盖的黑纱。
李重山手中捧着苏文豪词集的初刻本闲散无防备地靠在椅背上,言语淡淡问:“没瞧出不对劲?”
黑面抱拳自谴办事不力,将发现的另一件事道来:“白公子在卖书的同时,似乎在向各府各县收购书籍。”
“什么书值得他大费周章?”李重山可不信白家公子会是个认真做生意的主儿,调整姿势寡淡地看了眼黑面,但见他略有踌躇,“?”
黑面干咳两声,“倒也不是,他收购的是春……画着光膀子光腿脚的画儿。”
“哈哈哈哈。”
笑过后李重山恢复镇定,“本官突然想知道白鹤棠听到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白鹤棠染病,确有其事?”
黑面道是,将在书坊后宅的所见所闻一一汇报。
“垂垂老矣,不足为惧。”李重山搁下词集,取来两片黄连压在舌下,袭来的困意顿时被压制下去,“交待各府县的官员勿要为难白公子的收购大计,待他再次开市之日,一举查封。”
春宫,也是之一。
……
问儿兔月两个躲在树下撑着下巴趴在石桌上读书,一声不响……一只乌黑巧的蝼蚁探动长长的触角在黑字上匆忙走动。
“岁寒然后知松柏……”
低低碎语隔着花墙温柔宁静从两个丫鬟耳中穿入穿出,不做停留。
厮左手捧着一卷书背诵,右手拿笔核对一笔笔账册,是徐元从徐夫人处讨要来的关于前些年几个庄子的租佃收入。
“你家公子几时走啊?”问儿敲了敲桌面偏头问花墙另一边的厮,“我们这儿不是收留病人的医馆!”
兔月拨了下问儿的簪子,“问儿姐姐别对金亭哥哥那么凶。”
金亭哥哥,真酸……问儿哼了哼。
入秋后染了两次风寒的病人徐元此时虚弱地躺在罗汉床上,手中攥着本经义默读,眼神忽而清晰忽而模糊。
“病了别逞强。”阮妙菱欲抽走徐元手中的书。
徐元闻声醒了醒神,“少年辛苦终身事,莫向光阴惰寸功,春闱在即再不烧香就得名落孙山了。”躲过阮妙菱伸来的手。
他如此用功,阮妙菱自然喜闻乐见,看他比昨日精神许多,好奇问道:“你发梦时都梦见什么,瞧你当时的模样似乎吓得不轻。”
她不提起此事,徐元还想不起,如此一说梦中情景历历在目清晰地涌上来,湿滑黏腻的感觉顿时袭来压得他透不过气。
“菱菱,我问你件事……如果明年我春闱落榜,不能解除你我的婚约,还要继续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世宦》,”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