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儿抱手道:“三老爷开玩笑呢,往年大将军给老太太的孝敬就是这个数目啊,至于黄金,那是小姐自己挣的,跟东府没有干系吧。”
徐亨低声问道:“西府的丫鬟都不把主人放在眼里?”
阮妙仪瑟瑟发抖,缩在他怀中默默摇摇头。
“二小姐,往后不要再做推人落水、放火烧库房的事,你看上的呆头鹅我们小姐根本不屑一顾。”
那阮妙菱做这些又是为什么?
阮妙仪问道:“她到底想要什么。”不如摆在明面上,各自心中有个数。
“公道。”
问儿道:“二小姐前来认错道歉,我们小姐便给东府应得的,这是小姐的公道。可小姐想要的公道,你们给不起。”
或者说你们从来都不想给,问儿毫不留情面啪地关上月门。
“她竟然说想要公道?”
徐亨回到府中和徐元说起此事,神情满是讽刺。“这世道她竟然讲公道,真是个疯子!”
徐元看着一旁的锦盒,道:“大哥应该敛着性子把谢礼送了才对,人家三小姐可是送了你一万两黄金,兴许是打算让大哥将来做聘礼。”
“聘礼,她也配!”徐亨一想到阮妙菱逼迫他的心上人跪在大雨中,心就怒火中烧,“她不仁我便不义,妙仪一定要在她之前进徐家门做当家主母。”
徐亨说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看时才发现徐元在擦拭博古架上的玩物,认真至极,丝毫没把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虽然徐元从前对他也是不闻不问,甚至有些谨小慎微……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徐亨一双厉眼在徐元身上扫来扫去。
腰背不如从前佝偻反而亭亭如松,面容坦荡全无担惊受怕,甚至连吹去架上灰尘的动作也透着一丝雅致。
“阿元,咱们兄弟俩许久没去蹴鞠了。”徐亨笑意融融,眼角三条纹路因挤压拼凑成一条线。
“当啷……”白瓷碟跌落在博古架上旋转出悦耳的脆声,徐元原本平静的神情有一丝皲裂,半晌才道:“府衙最近公务繁忙,得空一定和大哥去。”
徐亨看在眼里,嘴角浮现笑意,他的好弟弟还是怕的。
小厮对着徐亨离去的身影伸脚一踹,大拇指拨了下鼻头一副要你好看的拽样。蹴鞠是公子的噩梦,从前徐亨借着蹴鞠的名义暗中没少给公子使绊子,“公子别去。”
徐元早已离了博古架,回到桌案前看起了舆图。
“怕什么,蹴鞠而已,强中自有强中手。”徐元食指划过舆图停留在京城,和那个人比起来,徐亨对他的杀伤力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