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病死没多久之后,母亲也因操劳过度而患病去世了。
自那后的记忆,多半是他在那户人家的后门处等着姐姐偷偷送些吃食出来,也有好些孩子常常欺负他,姐姐为此经常流泪。
而她最常念叨的一句话,因听得太多,这些年来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他脑海中——分明都是人,为何生来便有高低贵贱之分?这世道当真不公平。
“可还记得是那户人家是做什么的,姓什么?”张眉寿细问道。
“似乎是做官的,具体什么官记不得了……隐约记得似乎是姓孙。”阿财认真答着。
自从骆先生所画出的画像,与他记忆中阿姐的模样有些重合了之后,他便多了一份信心。
“那你们当初是如何走失的?”
阿财却摇了头。
“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一日突然见不到阿姐了……有人说,阿姐犯了错……被打死了。但也有人说,是她偷偷跑了。”
至于前因预兆或是线索,他一概不记得。
只知道有一天阿姐突然不见了。
至于为何笃定阿姐没死,是因为在那不久之后,他的住处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来路不明的碎银子和吃食。
他无亲无故,认定那必是阿姐所为。
但那样的日子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就没人再送东西和银子过来,他慢慢过上了与乞儿无异的生活。
直到天门山寺收留了他。
他也是在那时,见到了当今国师继晓,直到后来随其一同入京,被其弟子章明收于座下。
他将这些经过,也大致同张眉寿说明了。
张眉寿听罢,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和你阿姐的原名叫什么?”
“我阿姐叫丁蔷儿,我叫丁宝儿。”
张眉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姑娘——”
见她要离去,阿财有些迟疑地问道:“张姑娘可是有什么线索?我阿姐她……能找回来吗?”
张眉寿回过头看向他。
思量了一瞬,终究是实言道:“我大致猜到了她在何处。但她如今身份特殊,又犯下了大错,注定是无法与你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