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笑着看了他一眼。
这意思竟是国事为次,她才是主吗?
这听似油嘴滑舌的话,偏偏他说得认认真真,半点也不叫人觉得在说大话,仿佛当真如此一般。
一旁的骆抚默默转头看向棋局。
虽然这是他住着的地方,但此时他好像并不该出现在这儿。
素来有眼色的骆先生适时地起了身,寻了借口离去。
他倒要去看看找着了女儿的老夏此时到底哭成了什么鬼样。
“昨日我已见过母妃了。”
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最操心的什么,祝又樘坐下后便道:“对自己的身世,她并无太多怀疑,想来也是不知内情的——”
这两日二人虽不曾见面,但张眉寿已将自己的进展皆传信告知了他,包括张秋池无法替苍鹿解蛊之事。
“但有一点,颇为巧合——据母妃回忆,她对自己四五岁之前的记忆,亦是一片空白,没有半点印象。”
张眉寿道:“南家各类蛊毒之术层出不穷,许是使了什么法子抹去了她们的记忆也说不定。”
这里的“她们”,指得自然是田氏和云嫔。
祝又樘点头。
“极有可能。”
三四岁的孩子,对周遭的一切已经有了较为明确的认知,忽然被调换身份,若想不被外人察觉到异样,抹去原先的记忆是最好的法子。
张眉寿又将今日从季大夫口中得来的线索也一一说明了。
南家孪生姐妹的猜测确是属实。
田氏的真正身份,也已经明朗。
而至于真正的南瑜究竟是不是云嫔,样貌与幼时记忆空白等线索皆摆在面前,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太多疑问。
对祝又樘而言,母妃的真实身份,并称不上紧要。
到底都是旧事了,而那则所谓南家嫡长女将诞下天定之人的卦言,无论真假,他也并不忌讳——
但此时,他仍真切地希望自己便是那位命定之人。
不为其它,只因他想有机会能够医好苍鹿的眼睛,了却身边之人前世今生的一桩心结。
这是她在意的事情,而他也因她的在意而加倍地在意着。
……
炎炎夏日午后,两名少年在湖边钓鱼,身后两棵老柳树投下大片的阴凉。
“伯安……伯安,你那边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