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女儿方才那话,确切来说是中蛊!
张峦为此大吃了一惊。
而吃惊之后,便是无言。
合着女儿此番去苏州,是干正事是救人去了,如此之下,他这个什么忙都没帮上的父亲,还有什么出言指责的余地呢?
于是,路上准备的那些话只能原封不动地默默咽了回去。
好在他这个女儿向来有自知之明,说事归说事,该认的错也主动认了。
但罚是不可能罚的。
先不说眼下根本没这个底气去罚。
单说女儿即便不是干什么正事去了,纯粹就是跑出去瞎逛着玩儿——他若是罚了,松鹤堂里的老母亲只怕都得拿拐杖敲破他的头啊。
随着长子连中三元进了翰林院,在家中地位每况愈下的张峦不禁在心中掬了一把辛酸泪。
……
张眉寿离开海棠居时,天色已经大暗。
阿荔提着灯,主仆二人不急不慢地走着。
然而在行出海棠居不远,却在隔开内宅与前院的垂花门处瞧见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身形略有些单薄的少年身穿玉兰色长袍,鸦发以玉冠束于头顶,立在皎皎月光下,仿佛世外仙人一般不染尘埃。
然周身却似萦绕着说不出的孤寂。
张眉寿脚下快走了几步。
“二妹……”
张秋池似方才回过神来一般,看着已走到自己面前的少女,勉强笑了笑。
“大哥在等我?”
“嗯,我有些话……想要问一问二妹。”
“我恰也有话想要同大哥讲,方才在松鹤堂里,没寻到与大哥单独说话的机会。”张眉寿抬脚跨过那道垂花门门槛,道:“此处说话不方便,不如去大哥院中坐一坐吧。”
张秋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