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隙,少年已经越过了他,大步离开了此处。
祝又樘回到东宫内,召了清羽到眼前问话。
“于侍卫近日可有消息传回——”
“回殿下,五日前曾传信回京,道一切顺利,大约至多再有十日便要归京了。”说起此事,清羽少见地有些犹豫,“殿下当真要在此时同陛下提及此事吗?”
祝又樘道:“今日章拂在父皇面前自认了身份。”
上一世,章拂至死都不曾承认自己是白家后人——大约是无法面对他人的眼光,又或是不愿触碰与那个身份有关的一切。
可这一次,他却以这般方式在父皇面前自认。
明知会将自己逼上绝路,明知这么做至多只能挑起皇帝的疑心而已——说到底,是在给他铺路,增添胜算而已。
拿自己的一切,性命与尊严,来给他这个皇室太子铺路。
所以那一日他明知已经暴露,却仍然要坚持回到继晓身边。
白家公子与他不同,不知日后结果如何,胜算几何,故而只能不听劝阻,一意孤行,拼尽全力。
这已经不单单只是复仇,更是对他的信任。
或许对方需要他做的,只是让继晓得到应有的惩罚,替白家报此血仇——仅此而已,甚至不指望他日后继位能替白家洗清冤名。
然而在他看来,有许多事情,是他必须要去做的。
非是出于善心,非是出于怜悯,而是责任。
而蓁蓁曾同他说过一句话——既然重活这一世,总不能越活越不像样吧。
说来,他如今十分挂念蓁蓁。
……
晚间,张家松鹤堂内。
“母亲,儿子听二弟说,今日宫中来人了。”
张峦面上略带一丝焦急。
坐在上首的张老太太点了点头:“嗯,来了。”
“说是要蓁蓁三日后随太后一同前去大永昌寺参加祈福事宜?”
张老太太再次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我已然答应了。”
当然,皇上口谕,她本也没有不答应的门路。
见自家母亲这般淡定,张峦却越发急了,语气中满含暗示:“可……蓁蓁如今替母亲闭门祈福,怎能轻易出门呢?”
“宫里的意思,又怎可违背?”老太太反问之际,微微皱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张峦见状险些就要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