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闻言,一时也是语塞,有些不知该怎么劝。
“……我嫁进这定国公府,已有十年余了吧?”万氏拿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腹部,眼神渐渐有些空洞。
十年无出……
便是被休弃,她也没话说。
且只有她自己知道,自七年前那次小产之后,大夫已经暗中告知过她,她的身子被伤了根本,若想再有孕,须得用心调理才能有可能。
她每一次看到徐婉兮,便会想到那次小产。
那个女孩子,自头一次见到她,便从未掩饰过对她的不喜。
任凭她如何示好,也是枉然。
她也不是木头人,也会有喜怒哀乐,被那般对待,怎可能真正做到毫无怨言?
起初世子还站在她这边,可后来也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们是一家人。
她是一个人。
出阁前,她认真记下家人的交待,本以为只要她用心去走,等着她的必将是一条令人称羡的路。
可嫁进来之后,一切都在渐渐脱离她的预测。
她本就极难再有孕,更不必提这些年来事事不顺,郁郁寡欢,反将身子拖得越发不如当初。
实则,如今她对子嗣之事,近乎已经不抱希望了。
子嗣无望,被婆母丈夫百般防备,嫡女嫡子与她俱不亲近,嫡子日后会娶谁,她也半个字插不了嘴……
她甚至不知如今自己这般操劳,究竟还有何意义。
更加不知,这十年,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的日后,还有什么可值得去谋划的吗?
哪怕世家顾惜颜面,不会轻言休弃,日后她会坐上定国公夫人的位置,可那又如何呢?
丈夫与她离心,膝下又无子,日后的世子夫人但凡有个好家世,到那时她的境地可想而知。
她就只能这样谨小慎微地在这座高门大院中,郁郁死去……
思及此处,万氏空洞的眼中,缓缓浮现不甘之色。
见屋子里的气味大致散去了,嬷嬷才将窗合上。
窗外夜色漆黑如墨。
……
两日后,京城不知从何处起了一则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