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眉寿将汤婆子放在膝上,接过祝又樘递来的温热茶盏,吃了两口,便与他说起了今日之事。
也包括方才从田氏那里所得来的有关追去蛊之事的详细。
祝又樘听得认真之余,眼底又有些意外。
之前接触到蛊毒之物,他尚且能被说服——到底都是以毒害人,只是蛊毒更为玄妙些罢了。
可如今这‘追去蛊’,却是叫人觉得玄之又玄。
以生辰八字与胎发便可种蛊,甚至无须接触到被施蛊者自身。
他事事皆习惯研究个透彻清楚,如继晓的所谓催魂之法,他上一世也命人搜罗了许多书籍来看,后来可知,也并非全无依据可循——归根结底,实则是以眼神为念力来干扰他人思绪,使之产生幻觉。
与障眼法,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小皇后口中这念蛊,他一时却想不透是何道理。
然而,此等蛊咒之术,既为历朝历代所禁,想来确有其古怪难解之处。
况且,他与小皇后此番重生了这一遭,本也是无法解释的。
见他浑然一副仿佛是在思索感慨“学无止境”的神态,张眉寿有些想笑。
“殿下都不问我方才去见了什么人吗?”
女孩子倚靠着隐囊,问道:“还是说,殿下早就已经知晓了——”
“你不曾说起,我便也不曾刻意探究过,故也称不上知晓。”少年坦诚地道:“但隐约猜到了些。”
“不知殿下所猜何人?”
“想来应是你此前曾提起过的,实为南家嫡女的‘苗姨娘’了。”
张眉寿默了默:“……就这般好猜吗?”
到底对外,苗姨娘是早死了的。
“不是好猜。”少年笑着道:“是蓁蓁不曾刻意瞒我。”
此前便与他说起过,她这身蛊术是由那苗姨娘所授,又告知了他对方的真实身份——据说他是第一个知晓的,便是她家中之人也比不得。
这件事,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间的。